周二的快递包裹异常沉重,宁檬签收时听到里面传来规律的"嗒、嗒"声。发件人栏只写着"T.W.",邮戳是1947年。
"你订了古董?"宁檬把包裹放在吧台上,声音引来了温雅和47号猫。猫咪的尾巴尖立刻亮起脉动的金光,与包裹内的声响同步闪烁。
温雅拆开层层包装,露出一台精美的桃花心木节拍器。黄铜摆锤下有行小字:"时间不在流逝,它在舞蹈"。更奇怪的是,这台本应上发条的机械装置,此刻正自行摆动着。
"没有动力源..."温雅翻转检查,底座刻着锚点咖啡馆的精确坐标,"这不是祖母的字迹吗?"
话音刚落,节拍器突然加速。咖啡馆的光线随之扭曲——吧台区域的光变得刺目锐利,而厨房则陷入柔和的慢动作状态。宁檬的手表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温雅的却几乎停滞。
47号猫跳上吧台,一爪子按住节拍器。异常立刻停止,但猫咪的爪子被震开,节拍器继续摆动,只是速度变得不规律。
"《异常事件处理手册》!"宁檬冲向柜台,手册自动翻到新页面:
"时间节拍器处理指南:
1. 不要强行停止摆动(会导致时间褶皱)
2. 保持室内有音乐(可稳定节奏)
3. 寻找原始乐谱(通常标记为《时间华尔兹》)
4. 监督员在场时可尝试调节"
温雅耳后的纹身微微发热,她想起阁楼里祖母留下的那箱乐谱:"我需要上去找找。"
温雅离开的十分钟里(根据宁檬的手表显示,实际可能是五分钟或半小时),咖啡馆陷入了诡异的时间错位。
宁檬眼睁睁看着一杯刚冲好的拿铁在吧台迅速冷却结膜,而厨房里那锅温雅准备的汤却持续沸腾,丝毫没有蒸发减少。窗外的行人有的快如闪电,有的慢如蜗牛。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无法离开吧台区域——在时间流速不同的区域之间,空气像凝胶般粘稠。
47号猫在不同区域间穿梭自如,尾巴尖的金光在快节奏区明亮急促,在慢节奏区则绵长柔和。它时不时回到节拍器旁,用爪子微调速度,但效果只能维持几分钟。
温雅终于回来,抱着一叠发黄的乐谱。她的左半身覆盖着一层薄霜,右半身却冒着热气,仿佛刚从桑拿房出来。
"阁楼...时间完全乱了。"她喘息着说,"东侧比西侧快了至少三倍。"她展示左手上的一撮白发,"在那里待了太久..."
宁檬倒吸一口气,抓住温雅的手。两人接触的瞬间,温雅身上的时间异常立刻消退,但咖啡馆其他区域的错位更严重了——书架上的书同时呈现崭新和腐朽两种状态。
"乐谱!"温雅展开最上面一张,标题正是《时间华尔兹》。谱面除了常规音符外,还标注着细小的世界线坐标和量子频率数值。
"需要演奏..."温雅环顾四周,发现墙角的古董留声机不知何时变成了自动演奏钢琴,"但我们没人会..."
节拍器突然剧烈摇晃,摆锤划出危险的弧度。47号猫发出警报般的嘶叫,咖啡馆的玻璃制品开始共振。
钢琴自动弹起前奏,但音符杂乱无章,像是同时演奏了多个版本。温雅盯着乐谱,突然恍然大悟:"不是演奏,是舞蹈!看这里的脚注!"
乐谱底部有一行几乎褪色的字迹:"当时间分裂时,唯有双人舞能重新编织它的纤维。"
宁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雅拉到了咖啡馆中央。钢琴声突然变得协调,奏出一段优雅的华尔兹。
"跟着我。"温雅一手搭在宁檬肩上,一手与她相握,"祖母教过我基本步法。"
她们开始移动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脚步所及之处,时间重新统一。吧台的咖啡恢复适宜温度,厨房的汤停止过度沸腾。但其他区域仍然混乱,尤其是节拍器周围,空气已经扭曲成漩涡状。
"要更同步!"温雅在宁檬耳边说,"想着完全相同的念头!"
宁檬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她们第一次在咖啡馆后巷接吻的画面。令人惊讶的是,温雅同步调整了舞步节奏,仿佛也看到了同样的记忆。
钢琴声越来越响亮,乐谱上的音符飘离纸面,在空中形成发光的轨迹。47号猫在钢琴顶部踱步,尾巴尖的金光与音符共振。
当舞步达到完美和谐时,节拍器突然飞向她们,悬停在两人之间。摆锤的摆动渐渐与她们的心跳同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节拍器轻轻落在温雅掌心,恢复了正常的节奏。咖啡馆所有时钟同时敲响三点四十七分,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完美的菱形光斑。
宁檬喘着气看着两人脚下——木地板上浮现出永久的舞步痕迹,微微发着金光。当她触碰那些印记时,钢琴自动重播了刚才的华尔兹片段。
"我们刚刚...修复了时间?"宁檬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温雅检查节拍器,发现底部新刻了一行字:"锚点咖啡馆时间印记——仅限守护者启动"。她耳后的纹身现在呈现出微妙的音乐符号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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