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衙门的大堂之中,以往高高在上的六部主官、勋贵看着眼前这一帮造反的儒学士子,实在是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最近没打算搞什么邀名买直,也没打算儿对抗朝政给自己谋利益。
这帮江南学社的士子怎么突然发疯冲进南京城把他们所有人都绑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怎么办到的?
要知道,在最开始学子暴动之时,他们用身份和朝廷压人不管用以后,可都是让自家培养的打手动手了的。
或是精心培养的家丁(精兵),或是从江湖上招揽的各种好手(死士)。
然后这些人不过三拳两脚之间,他们的武装力量就被通通打至跪地了。
白莲教的那门武学当真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可以让这帮家伙武功进步如此神速吗?
而且王阳明不管吗?
在这里各家勋贵、各部主官还是清楚江南学社发生的内讧以及被王阳明镇压的事儿的。
毕竟江南学社背后的支持力量就有他们的一部分。
不过与其说支持,不如说是大家互为表里。
借着学社的名义结党以后,一波波的把人送到朝廷中央为自己谋求利益。
在朝廷中央能站住脚,斗得过别人,自然就在北京城扎下根,斗不过的通通滚到南京开始培养后备力量,为下一次斗争做准备。
所以把他们绑过来的有不少都是熟脸,或是在座诸位大人的子侄,要不就是他们投资的文人,再不就是以前想要找路子投入他们门下的穷酸士子。
只是现在也没人敢攀交情,毕竟之前动手的时候,对方是真下狠手啊。
伴随着哗啦啦翻书声以及不断搬来各种资料文书的脚步声,响起的是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特么的,还算个屁,把这帮国朝禄贼都拖出去砍了算了。”
越看这些账册心里越窝火,一个士子直接把手上的账册甩飞了出去,大骂道。
“没错,依大明律族诛,抄家。”
另一个士子更激动,甩飞了账册以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说前一个士子的声音只是让被绑起来的各位大人愤怒的话,后一个声音就让他们同时把目光看向了礼部尚书。
第二个声音是礼部尚书家没出三族的亲族,更准确来说应该叫礼部尚书大伯。
所以族诛的话,也会诛到这个士子身上。
“存信,你胡说八道什么?而且你还不把我放了。”
礼部尚书被看的实在是脸热,忍不住开口说道。
“大伯,我胡说八道什么?你看看这账册,有特么一处是实话吗?”
存信伸手一招,那被他甩飞出去的账册又到了他的手里,直接翻开一页指着他说道。
“去年四月初八,礼部居然有一项高达一万三千两的支出,说是用于修葺各地学堂。
可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学子,你们之前谁家的学堂见过这笔款项?”
“见到个鬼,我那的书院要不是书院先生一直有着一个想要教出大才的心,都未必还能继续开下去呢。”
“没听说过。”
“学社内部都没见到这笔款项,更何况外面的那些小书院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了起来,汇总起来一句话,这笔说是用于修葺学堂的款子结果学堂里面从来没见过。
“就是,还有这里更离谱,前年的七月二十四,哪儿来的事项需要用到七万八千两银子?”
存信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人就冷笑着举起自己手上的账册道:“你要是看了这本账册就知道,前年的各项款子划拨在四月二十八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
七月的时候,账册上能支出的东西早就支出完了。
这多出来的一笔款子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出来的。”
“特么的,大伯你们当贪官好歹也用点心啊。
出入不等,胡乱划拨,这种一眼假的东西,你们是怎么就能让这玩意儿光明正大的写在上面的。”听到这话,存信痛心疾首的说道。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抢白道。
“所谓的法度就是把三个县的税压到一个县?”
“士良,怎么回事?”
士良拍着自己手上的三本账册说道。
“怎么回事?苏州府的松山县除了要正常缴纳自家的赋税,还得把周边的三个县微山、临河、四方的赋税都缴了。”
艹,一个出身松山县的士子甩手把手上的账簿朝着户部主官的头上砸了过去。
蕴含真劲的一书砸的户部主事脑袋开始向外飙血。
“好样的。”
“没跌份。”
“干得漂亮。”
…………
这可以说的上是滥用私刑的一幕,现场无人阻止,只有接连不断的叫好声。
“另外三县是谁家的地盘,居然还敢用这种操作来免除赋税?”
叫好完后,也有人开始询问这其中的道道。
“狗屁的地盘,另外三个县的赋税照缴不误,只不过这笔钱不再用赋税的名义入账,直接让他们给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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