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见父亲吧。”他轻声说,握住秦白的手,“无论什么秘密,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
秦白点点头,却无法忽视心中升起的不安,为什么陆兆眉早不说,晚不说,在即将清除田鬼在京城的势力之时要说出来呢?他们俩个探监,是了解陆兆眉的生父是谁的,怎么会牵扯出陆家的秘密来呢?
陆兆眉眼中的疯狂和笃定,不像是在虚张声势。这个所谓的“秘密”,恐怕真的会动摇陆家的根基。
秦白和陆霆骁在回去的路上,各自想着刚刚得知的惊天秘密。当车停在将军巷口时,陆霆骁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秦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霆骁,慢一点!”秦白拉住他的手臂,“你需要冷静下来再和你父亲谈。”
陆霆骁猛然停住脚步,转身时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威胁要毁了我父亲!毁了我们家!你让我怎么冷静?”
秦白没有退缩,直视着他的眼睛:“正因为如此,你更需要冷静。陆兆眉明显是在激怒你,别让她得逞。”
陆霆骁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几秒钟后,他点点头,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你说得对。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我理解。”秦白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陆博远正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到了陆霆骁。三年的昏迷让他消瘦很多,曾经挺拔的背影现在看起来有些佝偻。
“爸。”陆霆骁轻声唤道。
陆博远缓缓转过轮椅。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看到儿子和秦白,他微微露出笑容:“来了。”
没有寒暄,陆霆骁直接走到父亲面前蹲下,握住他枯瘦的手:“我今天去见了姑姑。”
陆博远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知道祖母是怎么死的。”陆霆骁仔细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她说要用这个秘密交换她的自由。”
轮椅上的老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变得煞白。
“爸!”陆霆骁惊慌地回头寻找秦白,“囡囡,你快来看看我爸。”
秦白捏住陆博远的手腕,片刻后,从衣兜拿出檀木盒,取出一粒药丸,给陆博远服下。
“陆叔情绪不能太激动。”秦白严肃地说道:“刚苏醒不久,身体在恢复期,还很虚弱。霆骁,把叔叔放在床上躺着。”
“好。”陆霆骁从轮椅上,抱起他父亲,把他父亲放在床上,嗓音暗哑的说道:“抱歉,是我的错。”
一刻钟后,陆博远的状态已经平稳下来,但眼神变得涣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他虚弱地招手让儿子靠近。
“她……她还记得……”陆博远的声音嘶哑,“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现在提起……”
陆霆骁的心沉了下去:“所以是真的?祖母的死……有问题?”
窗外的阳光被乌云遮住,房间突然暗了下来。陆博远沉默了很久,久到陆霆骁以为让他又睡着了。
“你祖母……”陆博远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自杀的。”
秦白倒吸一口冷气,陆霆骁则僵在原地。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为什么?”陆霆骁轻声问。
陆博远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因为我。”
“什么意思?”陆霆骁困惑不解。
“那是你叔爷爷去世一个月后,公司一份中标合同我忘记在家里了。当我返回去取时,碰到你奶奶正和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在客厅里说话,我听到我外婆让母亲给她儿子在陆氏也安排一个副总的工作,说陆氏只是我一个人的怎么行呢?这么大的家业,必须让陆兆眉和陆博裕也有继承权。我当时听到就冲到她们面前,质问你奶奶,不仅背叛了你爷爷,还为别人养儿养女,现在又要谋夺陆家的家产。你叔爷爷去世,我很难过,一直隐忍着。听到自己的母亲和外婆,商量着谋夺我陆家的家产,气愤不已,当着母亲和外婆的面,说出了母亲做的丑事,母亲觉得无颜面对世人,要自杀,被外婆拦下了。那一天,我没有回将军巷,住在公司里。第二天,我母亲只留下一封信,说一切都是她的错,然后……”他的声音哽咽了,“她吃了一瓶安眠药……”
陆霆骁感到一阵眩晕,家族的历史突然变得如此陌生而扭曲。他一直以来以为稳固的家族根基,原来建立在如此痛苦的秘密之上。
“那陆兆眉……她是怎么知道的?”秦白轻声问道。
陆博远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因为她感冒发烧,从学校里回家来,她看到了后半程,没有听到她和陆博裕都不是陆家人这个秘密。后来,她留学回来,用我逼死自己的母亲为要挟,要进公司工作,我给了她一个公司,她才作罢。”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霆骁突然理解了陆兆眉眼中的疯狂从何而来——她从小就被卷入了这场扭曲的家族恩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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