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的玻璃门被推开时，张援正将投资人协议摔在会议桌上。纸页边缘划过她虎口，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赵氏物流单方面终止合作？"她盯着林夏递来的平板，屏幕上的违约通知书盖着鲜红公章，"距离双十一促销只剩72小时。"
窗外暴雨倾盆，闪电照亮她衬衫第三颗纽扣——那是今早与顾寒峰交锋时被咖啡溅湿的痕迹。投资经理"陈默"的伪装在她识破瞬间，那个男人竟还能气定神闲地转着钢笔。
"所有合作物流公司集体毁约。"林夏声音发颤，"连大学城的快递站点都收到威胁，说谁敢接单就砸了配送车。"
张援的指甲无意识刮过手机壳裂痕。前世赵明远用同样手段逼垮她的小店，如今竟提前三年出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出她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全国物流节点图正以惊人速度熄灭。
"联系陆子铭，启动备用服务器。"她抓起外套时，办公区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刹那，监控屏幕映出仓库外被剪断的电缆，以及赵明远倚在奔驰车边的剪影。
暴雨中的大学城弥漫着泡面与潮湿纸张的气味。张援踹开快递站点铁门时，十几个大学生正围着电磁炉煮火锅。蒸汽模糊了墙上的配送地图，也掩盖了她鞋跟上的泥泞。
"每单补贴三块？"染绿毛的站长捏着报价单冷笑，"赵家放话说见一辆扣一辆。"他掀开T恤露出肋下淤青，"今早刚被'查过三轮车驾照'。"
张援突然将手机拍在油腻的桌面上。屏幕里是赵明远搂着沈玉娇进出酒店的照片，时间显示正是他声称在深圳考察物流园的那晚。
"听说沈家大小姐最恨人偷吃。"她指尖轻点发送键，"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她查三个月银行流水？"
绿毛青年吹了声口哨。屋外雷声轰鸣，二十辆改装电动车亮起的车灯穿透雨幕，在积水中投下细碎光斑。
凌晨三点，张援在仓库清点包装箱时，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冷链车调度表让她手指僵住——顾氏集团标志赫然印在每辆车的监控编号旁。
"陈经理的售后服务？"她拨通电话时，听见背景音里机场广播在报备降航班号。
顾寒峰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冷链车有独立通行证。"电话那头钢笔轻敲桌面的节奏，与今早谈判时如出一辙，"赵家不敢拦。"
仓库顶棚的漏雨声突然密集。张援抬头，看见玻璃天窗外掠过的夜航飞机，红绿航灯像数据流里跳动的信号点。她忽然想起海关通道那次偶遇，男人折起的报纸上正是顾氏并购物流企业的新闻。
"为什么帮我？"
"投资人的正常风控。"电话挂断前的忙音里，她分明听见钢笔被折断的脆响。
拂晓时分，第一辆冷链车驶入大学城。张援看着雾气中浮现的顾氏徽标，忽然发现驾驶室坐着绿毛青年。他得意地晃着新办的通关证件，副驾上躺着被胶带缠住的赵家马仔。
"这孙子想划车胎。"绿毛踹了脚昏迷的混混，"结果发现车厢里装的是干冰。"
晨光穿透云层时，张援的手机弹出推送。沈氏集团突然冻结了与赵家的三个合资项目，财经网配图是沈玉娇将咖啡泼在赵明远脸上的高清特写。
她转身望向仓库，二十辆电动车正与冷链车并排装货。玻璃门上忽然映出另一个人的倒影——顾寒峰穿着昨晚那件西装，左袖口却少了颗纽扣。
"物流战才刚开始。"他将保温杯放在她手边，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监控屏幕。那里显示着陈宇轩电商平台突然崩溃的实时数据，而攻击IP段正是陆子铭上周标记过的可疑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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