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盘在张援指尖转了个圈，金属外壳折射出招标大厅的水晶吊灯。顾寒峰无名指关节的划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耳边还残留着咖啡厅录音笔里赵明远那句"物流渠道必须控制在沈家手里"。
"张总看起来胸有成竹？"沈玉娇的香水味先于声音袭来，猩红指甲敲在张援的投标文件袋上，"听说贵司的智慧交通方案，连专利局都没来得及备案。"
张援将U盘滑入西装内袋，珍珠纽扣擦过沈玉娇的手背："沈小姐消息真灵通，连我们研发中心的保洁阿姨都没见过最终方案。"
招标大厅的空调突然加大功率，吹起沈玉娇鬓边一缕假睫毛。她猛地撤回手，撞翻了侍应生托盘里的香槟。金色酒液在张援脚边炸开，像极了前世数据中心起火时监控屏幕爆裂的闪光。
"抱歉。"顾寒峰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切入，黑色西装袖口递来一方灰蓝手帕。他弯腰时，张援看见他后颈有一道新鲜擦伤，像是匆忙间刮到了什么锐器。
大屏幕亮起的瞬间，沈氏集团的LOGO下赫然显示着张援亲手设计的交通流量算法架构图。会场响起压低音量的议论，记者们的长焦镜头齐刷刷转向张援苍白的脸。
"根据招标规则第17条。"顾寒峰突然起身，修长手指点在投影幕布某处，"方案展示必须附带完整的研发日志时间戳。"
沈玉娇的耳麦里传来刺耳电流声。她攥着演讲稿的手指关节发白，目光不断瞟向侧门——赵明远承诺会出现的技术顾问始终没露面。
张援解开珍珠耳坠放在桌上，金属托碰撞大理石台面的声响让前排评委转过头来。"正好我带了备份。"她从手包取出银色硬盘，芯片接口处还沾着数据中心火灾那天的干粉灭火剂。
当大屏幕同时显示两份完全相同的技术方案，而沈氏的研发日志日期比张援的晚了整整三个月时，评委席传来茶杯翻倒的声音。沈玉娇的高跟鞋卡进地毯缝隙，她扯断麦克风线夺路而逃的背影，被实时转播到市政广场的LED屏上。
"硬盘是今早送到的。"顾寒峰在走廊阴影里拦住张援，他袖口的沉香木气息盖过了远处的骚动，"陈宇轩的物流系统今早瘫痪了，你安排的？"
张援将珍珠耳坠重新戴好，冰凉的金属贴着她发烫的耳垂："顾总不如猜猜，赵明远现在是在抢救服务器，还是在销毁财务部的备用账本？"
电梯门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顾寒峰突然按住开门键："你早知道沈家会偷方案。"这不是疑问句。他领带夹上的蓝宝石闪着冷光，像极了前世张援跳楼时看到的最后一片天空。
"但没想到他们会蠢到原封不动照搬。"张援按下B2层按钮，地下车库的监控死角里停着她安排的摩托车，"沈玉娇逃跑前，你看见她耳麦上的商标了吗？"
顾寒峰瞳孔骤缩。那个被沈玉娇扯落的耳麦，内侧印着陈宇轩公司特有的火焰纹LOGO。
车库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张援猛地将顾寒峰推向立柱后方，三枚钢珠擦着她扬起的发梢嵌入墙面。远处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轮胎在地面擦出刺鼻的橡胶焦糊味。
"赵明远的弹弓。"顾寒峰扯开领带缠住手掌渗血的伤口，"他十五岁就拿这个打碎过沈家温室的花瓶。"
张援摸出手机，锁屏是她昨夜入侵市政系统截取的招标评委名单。现在第三个名字正在闪烁红光——那位突然请假的交通局副局长，名下刚注册了家共享单车公司。
摩托车尾灯消失在转角时，顾寒峰发现立柱上贴着的停车缴费单背面，有人用口红画了个燃烧的服务器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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