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插入读卡器的瞬间，顾寒峰的手指覆上张援的手背。他的体温透过实验室手套传来，比蓝宝石袖扣更凉。
"二十三点十七分。"他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距股东大会还有四十三分钟。"
张援的指甲在键盘边缘轻敲三下。这是她重生后养成的习惯——前世赵明远每次说谎前，无名指都会这样颤动。液晶屏上数据流倾泻而下，母亲留下的芯片正吐出二十年前的秘密。
"FDA驳回通知已经同步到云端。"顾寒峰松开手，西装袖口掠过她手腕时露出腕表盘面。表面玻璃有道细痕，是上周实验室爆炸时飞溅的金属碎片留下的。
会议室的智能玻璃自动调暗，七大股东的投影陆续亮起。赵明远坐在首席位置，深灰西装衬得他眼角的疤格外明显——那是张援重生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根据公司章程第37条..."赵明远推过一叠文件，纸页边缘闪着防伪金线，"我们提议重组董事会。"
张援端起骨瓷杯。杯底映出沈玉娇得意的笑容，她今天特意换了翡翠耳坠，和张援母亲的遗物是同款玉料。
"赵总的新药三期临床数据很漂亮。"张援突然放下茶杯，杯托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出清响，"可惜FDA的驳回通知应该刚到您邮箱。"
大屏幕骤然切换。美国实验室的白炽灯下，研究员正将两份色谱分析图并列展示。左边是赵氏药业最新提交的数据，右边纸张已经泛黄——抬头印着二十年前的日期。
"1993年12月6日。"顾寒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家父车祸前三天签发的质检报告。"
股东席传来座椅翻倒声。陈宇轩的投影突然模糊，他正在澳门赌场后台疯狂敲击手机。张援知道他在平仓——做空她公司的股票此刻正在暴涨。
"更巧的是..."张援点开平板，母亲梳妆台的老照片铺满整个屏幕。年轻时的赵父站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拿着与如今完全相同的分子式图纸。
赵明远扯松领带时，沈玉娇的翡翠耳坠突然坠落。碎玉弹到张援脚边，裂面露出细微的金属光泽——那是微型窃听器的反光。
"看来沈小姐的耳坠..."张援用鞋尖拨开碎片，"和赵总的袖扣是同一批货？"
顾寒峰突然向前一步。他的影子笼罩住赵明远颤抖的右手，那上面有道新鲜的抓痕——与张援在澳门监控里看到的完全吻合。
大屏幕突然跳出实时新闻。FDA发言人正在宣读对赵氏药业的全线调查令，背景里闪过张援上周救出的研究员身影，他胸前的吊坠在镜头下泛着冷光。
"现在表决。"张援按下桌底的紧急按钮，智能玻璃瞬间转为不透明，"关于撤销赵明远董事资格的议案。"
走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顾寒峰的保镖团队封锁了所有出口，他们制服上的顾氏家徽在灯光下像出鞘的剑。
赵明远突然笑了。他解开西装扣子时，张援看见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异样反光——那是她重生前被他推下楼梯时，最后抓住的扣子。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赵明远的声音突然变调，像二十年前录音带里的年轻声线，"你母亲当年也..."
顾寒峰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显示是正在澳门赌场的地下钱庄老板。
张援的蓝宝石袖扣映着这条消息，宝石内部的血丝在强光下突然组成一个清晰的数字——正是她母亲檀木盒里那张照片背面的实验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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