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展中心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香槟杯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张援的丝绸手套还残留着沈玉娇泼洒的红酒痕迹。她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映出陆子铭刚发来的加密文件，指尖悬在解密键上方微微发颤。
"顾总在找你。"周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烫金文件夹边缘闪过一道冷光。
张援没有转身，窗玻璃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告诉他我在处理技术漏洞。"她点开文件，代码瀑布流中突然跳出个熟悉的IP段——那是顾氏集团三年前淘汰的服务器集群。
宴会厅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杂音，智能供应链系统的全息投影在演讲台上闪烁两下，化作雪花点消散。人群中传来沈玉娇夸张的惊呼："看来张小姐的'革命性系统'连基础演示都撑不住呢。"
张援的指甲掐进掌心。手机突然震动，陆子铭的讯息带着红色警告标志弹出："有人在远程擦除数据库！"
她转身时正撞上顾寒峰的目光。男人站在三米外的罗马柱旁，黑色西装衬得轮廓愈发锋利，手里握着仍在显示代码的平板。周围宾客的议论声潮水般涌来："听说顾氏当年吞并张家用的就是数据篡改手段..."
"解释。"张援将手机屏幕直抵到顾寒峰眼前，代码红光在他瞳孔里跳动，"这些攻击指令为什么带着顾氏旧部的数字签名？"
顾寒峰的瞳孔骤缩。他抬手按住蓝牙耳机说了句什么，会展中心所有电子屏突然同时蓝屏，浮现出血色倒计时：00:59:58。
"不是我。"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雪松气息混着威士忌酒香拂过她耳际，"但我知道是谁篡改了防火墙日志。"
二楼VIP包厢的窗帘忽然晃动，赵明远的镜头反光一闪而逝。张援还没开口，整座建筑的应急照明骤然亮起，她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应用商店推送通知显示，陈宇轩的"优购2.0"正在以三倍补贴力度抢占市场。
陆子铭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开："完了！他们复刻了我们的UI和算法！用户数据正在被批量迁移！"
水晶吊灯突然恢复正常，照亮顾寒峰手中平板上正在运行的代码追踪程序。张援看清那个不断跳动的IP地址时，后颈寒毛直立——那是她父亲生前最后办公的云端服务器。
"给我二十分钟。"她扯下丝绸手套扔在香槟塔上，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向消防通道，"启动Plan B的区块链节点，现在！"
消防通道的绿色应急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箭。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寒风裹挟着远处LED大屏的广告声扑面而来——陈宇轩的巨幅笑脸正在宣传"百分百兼容援心购的升级版APP"。
耳机里陆子铭的键盘声密如急雨："验证链同步到37%了...等等！这些交易记录怎么显示顾氏上个月就收购了陈宇轩的壳公司？"
张援的呼吸凝滞在肺泡里。身后铁门吱呀作响，顾寒峰的身影割裂了月光，他手中的平板正显示着区块链浏览器页面——某串哈希值赫然对应着赵明远的数字钱包。
"三年前用同样手段对付我父亲，"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现在轮到我了？"
顾寒峰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平板指纹识别区。屏幕亮起股权穿透图，赵明远的名字层层嵌套在沈氏控股的子公司里，而最末端的受益人显示着陈宇轩的身份证号。
"你父亲发现的不是数据漏洞。"他的拇指擦过她虎口处被手套勒出的红痕，"是这条通过电商平台洗钱的灰色产业链。"
楼下传来沈玉娇尖锐的笑声，混着新闻直播的播报："...援心购系统崩溃引发挤兑潮，创始人张援至今未现身..."
张援的备用手机突然亮起，区块链验证完成的绿光映亮她半边脸庞。她按下通话键，陆子铭的欢呼声撞碎在夜风里："所有交易记录上链成功了！陈宇轩那边正在疯狂删除伪造的优惠券数据！"
顾寒峰的大衣落在她肩上时，远处商业大厦的广告屏集体跳转成红色公告：援心购发布《致用户公开信》，文末的区块链哈希值像一串燃烧的密码。
"还没结束。"张援望向停车场里赵明远匆忙发动的奔驰，"他们既然能伪造顾氏的攻击日志..."她突然噤声——顾寒峰的手机屏幕显示着正在接入的加密通话，来电人姓名处跳动着"银监会林主任"三个字。
铁门突然被撞开，周谨举着平板冲上来："顾总！技术部刚溯源到，篡改防火墙的物理地址在..."他的视线突然钉在张援脸上，"...在您父亲旧宅的书房。"
张援的指尖触到藏在项链里的微型U盘。那里存着她重生后第一天就写好的死亡笔记，其中三行被特意标红：2014年3月18日，赵明远用父亲电脑上传病毒；2014年3月19日，银监会突袭检查；2014年3月20日，父亲从这栋大厦天台坠落。
夜风吹散她鬓边碎发，区块链验证成功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地响起。顾寒峰的手掌覆上她握着U盘的手，体温穿透丝绸布料："这次我们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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