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咖啡杯上，张援盯着杯沿那圈细密的泡沫，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还锁在手机里——赵明远站在前世她出车祸的十字路口，手里拿着什么在阳光下反光。那金属光泽刺得她视网膜发疼。
"张总，银监会的车到楼下了。"小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比平时低了八度。
张援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炸开。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藏青色西装外套，袖口处订制的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那是顾寒峰上周送来的，内衬绣着极小的防火墙代码图案。
电梯下降时，钢化玻璃外能看到三辆黑色公务车正停在喷泉前。张援对着电梯镜面整理领口，发现锁骨处还留着昨晚顾寒峰情急之下抓出的红痕。当时他攥着她手腕说"别去"，雪松气息混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根据《反垄断法》第四十七条..."银监会调查组组长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张援看着投影仪打出的数据图表，那上面用红色标注的市场份额曲线像一道伤口。陈宇轩和沈玉娇并排坐在调查组右侧，前者西装革履得像要去纳斯达克敲钟，后者香奈儿套装上的山茶花胸针闪着冷光。
陆子铭突然推门进来，格子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未愈合的擦伤。他俯身在张援耳边说了什么，调查组组长的钢笔"啪"地掉在实木桌面上。
"跨境支付系统的测试数据泄露了？"张援提高音量，目光扫过陈宇轩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正好，请各位移步技术中心。"
技术中心的环形玻璃墙内，二十块屏幕同时闪烁着不同国家的货币符号。顾寒峰站在主控台前，深灰色马甲勾勒出紧绷的肩线，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张援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硝烟味——他果然动用了军方级别的加密通道。
"开始演示。"顾寒峰的声音像淬了冰。大屏幕上突然弹出七家竞争对手的LOGO，其中包括陈宇轩的"闪电购"。调查组成员面面相觑时，系统已经自动生成了这些平台的接入协议。
"我们的API接口完全开放。"张援点击其中一家生鲜电商的数据包，支付系统立刻将其转换为区块链上的加密节点，"反垄断的前提是存在垄断。"她转头看向调查组长，余光瞥见沈玉娇正死死攥着珍珠手链。
陈宇轩突然笑起来："张总果然深谋远虑。"他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屏幕上"赵明远"三个字一闪而过，"就是不知道这套系统能不能通过明天的压力测试？"
会议结束已是华灯初上。张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调查组的车队驶离大厦。顾寒峰从背后环住她，带着枪茧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淤青："赵明远买通了测试中心的工程师。"
"我知道。"张援从西装内袋抽出U盘，金属外壳上刻着"LQ-3701"——这是前世那辆肇事车的车牌号，"陆子铭黑进了他的云盘，明天测试时会用这个替换他们的攻击程序。"
顾寒峰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突然一滞。张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后，望远镜的反光一闪而逝。
"别回头。"顾寒峰的手滑到她腰间，这个角度在监控里像在调情，"是赵家的人。"他的嘴唇几乎没动，热气却烫得她耳垂发麻，"明早的发布会..."
张援突然转身吻住他，舌尖尝到血腥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他的嘴唇。落地窗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和远处那辆突然启动的黑色奔驰。
凌晨三点的数据中心，备用服务器阵列闪着幽蓝的光。张援看着陆子铭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篇报道——陈宇轩的上市庆功宴，背景里有个穿格子衬衫的模糊人影。
"搞定！"陆子铭突然举起能量饮料罐和她碰杯，铝罐上的水珠滴在键盘上，"等明天他们发动DDoS攻击时，会反向植入我们准备好的'礼物'。"他眨眨眼，左脸颊上的酒窝让这个危险动作像个恶作剧。
张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打开手机加密相册，前世车祸现场的照片和今天侦探发来的图重叠在一起——同样的路口，同样的仰拍角度。赵明远手里拿着的，是行车记录仪。
发布会前两小时，顾寒峰在休息室堵住了她。他军装式制服的铜纽扣硌得她锁骨生疼："换方案。"他从枪套里抽出的不是配枪，而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用这个替代U盘，能触发赵家别墅的安防系统。"
张援把芯片按进掌心，金属边缘割出细小的血痕。大屏幕开始倒计时，她听见陈宇轩正在前厅和记者谈笑风生，某个音节突然和前世广播里的车祸新闻重叠。
"五、四、三..."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张援看见第一排的沈玉娇正在涂口红，猩红色膏体折断在膝盖上。大屏幕显示出跨境支付系统的实时监控，三十七个国家的交易数据像星河般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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