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深褐色的印记，张援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边缘。屏幕上的数据报表不断刷新，映照着她眼底跳动的光芒。窗外暴雨如注，雨滴拍打着玻璃的声音与会议室里的键盘敲击声交织成奇特的韵律。
"张总，这是最新的用户画像分析。"技术总监林默将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屏幕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数据云图，"三四线城市用户占比已经达到67%，但他们的消费频次和客单价..."
"比一线城市低了40%。"张援接过话头，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这正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会议室的白板上还残留着昨天讨论时留下的马克笔痕迹，那些关于下沉市场的战略草图已经被雨水浸湿变得模糊。助理小周悄悄递来一杯热茶，茶香混着雨水的潮湿气息钻入鼻腔。
"传统直播带货的模式太重了。"张援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模糊了远处CBD的轮廓，"我们需要一个能24小时不间断、同时覆盖千万用户的解决方案。"
顾寒峰推门而入时，带进一阵冷冽的风。他的黑色风衣上还挂着雨珠，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抱歉迟到了。"他的声音低沉，目光却直接落在张援身上，"刚结束与日本软银的视频会议。"
张援接过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掌。那份温度让她想起一周前在医院里，他手指触碰她灼伤时的触感。文件标题赫然写着《虚拟偶像技术白皮书》。
"这是..."
"我们实验室最新的AI驱动引擎。"顾寒峰解开风衣纽扣，露出里面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可以模拟人类主播95%以上的微表情和语音语调。"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张援快速翻阅着文件，心跳逐渐加速。纸张上的技术参数与她前世记忆中2023年才成熟的虚拟主播技术惊人地相似。
"成本？"
"是真人主播的十分之一。"顾寒峰在她身边坐下，他身上雪松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但需要强大的内容团队支撑。"
雨声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进会议室。张援眯起眼睛，光斑在她手中的文件上跳动，像是某种启示。她转向技术团队："如果我们把这项技术与我们积累的用户数据结合..."
"可以打造完全个性化的购物助手！"林默突然激动地拍桌，"每个用户看到的都是根据自己喜好定制的虚拟形象！"
张援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在直播带货浪潮中错失良机的自己。重生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赵明远曾经嘲笑她不懂技术，沈玉娇在董事会上否决她的数字营销提案...
"就叫'星萤计划'吧。"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左手腕上那道淡淡的疤痕，"像星星一样照亮每个角落，像萤火虫一样贴近每个用户。"
顾寒峰的目光在她手腕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转向白板："需要我安排技术对接吗？"
张援摇摇头，长发在肩头轻轻晃动："这次我想独立完成。"她看到顾寒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补充道："当然，技术授权费用会按市场价支付。"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张援独自站在重新变得空旷的会议室里，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赵明远的名字。她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看了三秒，然后划向拒接。
"张总！"小周慌慌张张地跑回来，"陈宇轩的团队刚刚发布了新闻通稿，他们也要做虚拟主播！"
张援轻笑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意料之中。"她走向窗边，城市已经亮起万家灯火，"告诉公关部，明天上午十点召开新闻发布会。另外..."她转身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联系那家叫'深度思维'的创业公司，我要见他们的CTO。"
夜幕完全降临，张援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电脑屏幕上是一封刚写完的邮件，收件人栏写着"新加坡金投陆子铭"。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击了发送。邮件飞向大洋彼岸的同时，她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以为重生就能改变一切？游戏才刚刚开始。"
张援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玻璃的声音像是某种警告。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转而拿起内线电话："安保部吗？我需要升级一下办公室的监控系统。"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马路对面，车内的红点明明灭灭，像是一只窥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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