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离开这里。"白小小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夜风吹散。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林南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刺透布料。
林南能感觉到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仍在躁动，像一头被囚禁的野兽在铁笼中来回踱步。远处传来的树枝断裂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
"诛妖香的气味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白小小鼻尖微动，月光下她的瞳孔缩成两道细线，"太子亲卫队里有金丹期修士，我们不是对手。"
林南深吸一口气，手腕上的青色纹路微微发烫。他想起玄机子说过的话——妖尊令的力量源自血脉，而血脉需要觉醒。
"跟我来。"他突然抓住白小小的手腕，带着她向密林深处奔去。脚下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但很快被夜风掩盖。
白小小惊讶地发现林南奔跑的姿势变得异常轻盈，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指尖隐约泛着青光，所过之处，灌木自动分开一条小径。
"你——"
"别说话。"林南打断她，耳朵微微抖动，"我听见他们在分头搜索。"
两人躲进一处天然形成的石缝中，潮湿的苔藓气息扑面而来。林南屏住呼吸，感觉到白小小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微微颤抖。
"你害怕？"他轻声问。
白小小摇头，月光从石缝上方漏下来，照亮她半边脸庞。"不是害怕，是愤怒。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林南没有回答。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暂时安全了。"他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白小小的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正渗出淡金色的血液。
"你受伤了？"
"只是擦伤。"白小小试图抽回手，却被林南牢牢握住。
林南盯着那道伤口，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青色纹路突然活跃起来，像藤蔓般缠绕上他的手指。一道微光闪过，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两人同时愣住了。
"这是...妖尊令的力量？"白小小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南收回手，青色纹路渐渐隐去。"我不知道。自从遇见你，这些能力就越来越不受控制。"
石缝外，月光如水般流淌。白小小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需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她转过身，背靠着潮湿的石壁，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我来人族地界不是为了游历，而是为了寻找我父亲。"
林南皱眉："你父亲？"
"狐族族长，白夜。"白小小的声音低沉下来，"三个月前，他在万妖域边缘的古老遗迹中失踪了。族中长老说是人族所为，但我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线索。"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残破的玉佩，上面刻着半只猛虎图案。"这是在遗迹附近找到的。虎啸国的标记。"
"虎啸国？"林南接过玉佩，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玉佩内部似乎封存着某种暴戾的妖力。
"黑煞。"白小小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虎啸国的妖王，一直想吞并其他妖族。我怀疑父亲的失踪与他有关。"
林南想起玄机子提到过的万妖域势力分布。虎啸国以残暴着称，黑煞更是臭名昭着的战争狂。
"你打算怎么做？"
"去那个遗迹。"白小小直视林南的眼睛，"但我需要帮助。遗迹外围有人族设下的禁制，我无法单独突破。"
林南摩挲着玉佩，感受到体内妖力的回应。他想起自己手腕上的纹路，想起能轻易穿越结界的奇异能力。
"我陪你去。"
白小小猛地抬头："为什么？这与你无关。"
"有关。"林南摊开手掌，青色纹路再次浮现，"妖尊令选择了我，而你需要帮助。况且..."他停顿了一下，"我也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血脉的事。"
石缝外，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白小小凝视林南许久，终于点头。
"天亮前出发。遗迹在万妖域边缘的迷雾峡谷，距离这里三天的路程。"
"太子亲卫队怎么办？"
白小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有办法甩掉他们。"
她从腰间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瓶，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幻形丹，能暂时改变我们的气息和样貌。"
林南接过药丸，犹豫道："这是..."
"放心，只是普通的易容丹药，不会影响你的妖力。"白小小将药丸含入口中，面容立刻开始变化，五官变得平凡无奇。
林南效仿她服下药丸，感觉面部肌肉一阵轻微的蠕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陌生。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去迷雾峡谷采药的兄妹。"白小小压低声音，"路上不要使用任何明显的妖力或玄术。"
林南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告诉我这些？你完全可以继续隐瞒。"
月光下，白小小的眼睛恢复了片刻的真实模样——清澈如水的银色瞳孔。
"因为你救了我。"她轻声说，"而且...你身上有父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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