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钟声如暮鼓晨钟,震得三界云气翻涌。火德星君手中法器剧烈震颤,鎏金纹路竟渗出丝丝裂纹。沈青鸾趁机拽着陆子渊后退三步,却见他唇角溢出的血沫已泛青——星砂顺着血脉侵入心脉的征兆。
“那钟声......”陆子渊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脑海中闪过破碎画面:第四世的自己跪坐在涅盘台,指间缠绕着沈青鸾的一缕白发,而远处昆仑墟的青铜巨钟正被岩浆包裹,钟体刻着与火德星君腰牌相同的凤纹。
火德星君突然暴喝:“拿下!”身后十二名天兵结成天罡火阵,十二道赤练火蛇腾空而起,在半空交织成焚天罗网。沈青鸾挥剑斩向火网,却见剑尖刚触及火焰便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青锋剑竟被灼出焦黑痕迹。
“小心!这是天界秘制的南明离火!”陆子渊勉强凝聚灵力,掌心跃出幽蓝火苗与火网相撞。两团火焰接触的瞬间,天地间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南明离火竟如活物般蜷缩后退,而陆子渊指尖的蓝火却愈发旺盛,隐隐有吞噬之势。
火德星君瞳孔骤缩:“你竟能操控......”话音未落,陆子渊周身突然腾起青色鬼火——正是冥界业火。沈青鸾惊觉他后颈浮现出细密的火纹,那些纹路竟与昆仑墟地脉图上的岩浆走向分毫不差。
“业火与离火相冲,他会死的!”沈青鸾祭起护身法诀,试图用灵力隔开两种火焰。却见陆子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血脉跳动如战鼓,星砂顺着相触的皮肤爬上沈青鸾手背,在月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
“青鸾,你看这星砂......”陆子渊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像不像我们在青丘看的那场流星雨?你说每颗流星都是凡人未完成的心愿,那时我就想......”他忽然剧烈咳嗽,星砂顺着嘴角滑落,在草地上烧出滋滋小洞。
火德星君趁机掷出缚仙索,锁链上的朱雀纹突然发出红光,直直套向陆子渊咽喉。沈青鸾本能地扑过去阻挡,却见缚仙索在触及她衣袖时突然转向,如灵蛇般缠住陆子渊手腕。下一刻,火德星君腰间的凤纹腰牌剧烈发烫,与缚仙索产生共鸣,在空中投射出第四世沈青鸾的虚影。
“陆子渊,你骗得我们好苦!”虚影开口时,沈青鸾听见自己第四世的声音里带着血泪。虚影抬手间,昆仑墟钟声再次轰鸣,陆子渊手腕的缚仙索竟开始吸收他的灵力,每吸收一分,锁链上的朱雀就鲜艳一分。
“原来......你早就知道。”陆子渊望着虚影,眼神复杂。沈青鸾这才惊觉,火德星君看她的目光中除了敌意,竟还有一丝痛楚,仿佛看着一个被辜负的旧人。
“三百年前你自愿被封入火种时,可曾想过今日?”火德星君挥手撤去火阵,声音却不再强硬,“你体内的星砂根本不是外伤,是火种在啃食你的魂魄!再拖下去,你会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沈青鸾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为何陆子渊的伤口久治不愈——那些星砂根本是火种的碎片,早在他被封入火种时就已种下。而火德星君腰间的凤纹,分明是第四世她作为镇守神女的专属印记,难道......
“你是......烛阴?”陆子渊突然开口,火德星君浑身剧震,护身法诀竟当场溃散。沈青鸾瞳孔骤缩,她想起第四世典籍记载:烛阴乃上古火神,曾助神女镇守火种,却在昆仑之战后销声匿迹。
“原来你还记得。”火德星君——不,烛阴卸去伪装,露出眉间赤色竖纹,那是火神独有的标记,“当年你自毁元神封印火种,我用半身修为重塑你的轮回,却没想到......”他看向陆子渊,目光如刀,“你竟把自己也封了进去,用魂魄做火种的牢笼。”
沈青鸾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陆子渊,心底都会泛起熟悉的灼烧感——那是第四世元神残留的本能反应。而陆子渊此刻看着烛阴的眼神,竟带着几分愧疚:“那时若不如此,混沌火种会吞噬整个天界,你明知的。”
“所以你就用四世轮回做局,让她每一世都爱上你,再眼睁睁看着你被火种折磨?”烛阴突然暴喝,掌心跃出九簇心火,“你知道她每一世魂飞魄散时,我要耗费多少灵力修补轮回盘吗?你知道她第四世焦骨至今还悬在烬灭之眼吗?”
陆子渊猛然抬头,星砂在眼底凝成血色蛛网:“你说什么?她的焦骨......为何会在那里?”
烛阴冷笑:“当年你把火种引入自己魂魄时,她为了防止你灰飞烟灭,用元神碎片为你筑了三层魂牢。如今你每用一次火灵之力,就是在灼烧她的残魂!”他指尖心火突然射向陆子渊眉心,“你以为每次失控都是意外?那是她的残魂在求救!”
沈青鸾只觉天旋地转,终于明白为何在昆仑墟触碰玉璧时,会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那不是她的记忆,是第四世残魂的悲鸣。而陆子渊此刻浑身颤抖,不再反抗烛阴的攻击,任由心火钻入眉心,烧得他额角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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