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长安城的暮春飘着反常的雪,陆子渊踏入朱雀街时,肩头落雪瞬间被星砂灼成青烟。街边茶肆传来说书人的惊堂木响:"列位看官!近日长安频现'焚身奇案',那受害者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化作灰烬,只剩满地星砂......"
他驻足在"悦来客栈"门前,望着门框上新贴的驱邪符——朱砂笔力虚浮,显然是凡人工匠所为。指尖轻抚过符纸边缘,星砂悄然渗入纸纹,符上的"镇"字突然迸出火星,露出底下隐藏的火灵咒印。
"果然是陷阱。"他冷笑一声,推门而入。客栈内烛火昏黄,七八个食客伏在桌上沉睡,后颈都有淡红色胎记——正是被火种侵蚀的征兆。二楼栏杆传来衣袂轻响,他抬眼望去,正与端茶的店小二对视。
那双眼睛瞳孔呈竖线收缩,分明是火灵生物的特征。
"客官可是要住店?"店小二笑容可掬,袖口滑落处露出青色鳞片。陆子渊注意到他腰间挂着昆仑墟的青铜钥匙扣,与火德星君(烛阴)的法器材质相同。
"我要两间上房,一间给我,一间给这位姑娘。"他忽然抬手揽住刚进门的妙龄女子,指尖星砂如细针般刺入她后颈。女子惊呼出声,怀中掉出一卷《周天火灵谱》——正是天界密藏的典籍。
"你......"女子后退半步,却发现周身灵力被星砂锁住,"你是陆子渊?"
"天界细作的手段倒是精进了。"他扫过她耳后若隐若现的凤纹刺青,"说,谁派你来的?"
女子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竟凝成火鸟形态。陆子渊挥袖挡开攻击,却见血鸟扑向沉睡的食客,瞬间点燃他们体内的火种。那些人惨叫着起身,皮肤下跳动的星砂刺破表皮,在空气中爆成红色粉尘。
"不好!是火种傀儡!"他掷出冰凰佩,玉佩化作一道冰墙隔开粉尘,却见店小二趁机跃上屋顶,掀开瓦片时露出下面堆积的星砂——足有一人多高,正中央插着半截青铜剑。
昆仑墟的地脉图在脑海中闪过,陆子渊瞳孔骤缩:这些星砂竟按照昆仑火脉的走向堆积,而那半截剑正是第四世他斩落的龙鳞碎片!
"他们想在长安复刻昆仑地脉!"他一把抓起《周天火灵谱》,书页翻动间,某页空白处突然浮现血字:"星砂为引,火脉为牢,焚城之日,火种归位。"
怀中女子突然剧烈颤抖,她望着陆子渊身后,眼神中泛起惊恐:"小心!"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利爪直取他咽喉。陆子渊侧身避开,却见攻击来自一名妙龄女子——不,准确来说是具傀儡,她眉心嵌着颗燃烧的火种碎片,正是第八世沈青鸾做熔狱判官时救下的孤女。
"小棠?"他失声惊呼,想起第八世那孩子曾抱着他的腿喊"陆哥哥"。傀儡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利爪转向刺向自己眉心的火种碎片,却在即将触及时被一道红光弹开。
"她早就在三年前死了。"店小二撕下伪装,露出火灵生物特有的熔岩皮肤,"这些凡人的魂魄早被炎魇吞噬,现在只是火种的容器罢了。"
陆子渊这才惊觉,客栈内的星砂粉尘正顺着呼吸钻入体内,与他血脉中的火种产生共鸣。后颈火纹发烫,他强行压制住暴动的力量,以免误伤傀儡体内残留的一丝人性。
"你们收集这么多星砂,到底想干什么?"他挥剑斩向堆积的星砂,却见剑刃触及砂堆的瞬间,所有星砂突然悬浮升空,在屋顶聚成巨大的火种虚影。
店小二癫狂大笑:"当然是送火主归位!只要用十万生魂做引,就能在人界重塑昆仑火脉,到时候混沌火种将吞噬整个凡界,而你——"他指向陆子渊,"将成为新的炎魇宿主!"
虚影突然俯冲而下,陆子渊只觉丹田处的火种碎片剧烈震动,仿佛要破体而出。傀儡小棠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利爪刺穿他的肩膀,掌心却悄悄塞给他一枚冰凉的物件——是半块刻着"忘"字的玉佩。
第八世记忆突然闪现:小棠临死前曾将这枚玉佩塞给他,说"等不到陆哥哥,就把它交给下一世的沈姐姐"。此刻玉佩在掌心发烫,竟与冰凰佩产生共鸣,星砂粉尘在两者之间凝成桥梁,隐约可见桥那头是冥界熔狱的场景。
"原来如此......"陆子渊突然福至心灵,将两块玉佩同时按在星砂桥上。冰与火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强光,火种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那些被操控的傀儡纷纷抱头惨叫,眉心的火种碎片逐一崩解。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冰凰佩?"店小二惊恐后退,熔岩皮肤开始皲裂,"这是神女的信物,本该在......"
"本该在烬灭之眼镇着我的焦骨,对吗?"沈青鸾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子渊震惊地看见,星砂桥上浮现出她今世的身影,手中握着的正是第八世判官赠的半块玉佩,"陆子渊,用星砂修补她的灵窍!"
他立刻会意,挥手将自身血脉中的星砂注入傀儡小棠体内。那些星砂竟如活物般钻入她眉心,将崩解的火种碎片重新拼合,凝成一枚纯净的火灵珠。小棠眼中的空洞渐渐被清明取代,她望着陆子渊,眼角滑落泪水:"陆哥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