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峰上望水亭,陈沉独自瘫坐其中。
他背靠石凳,看着极远处的水天一线,波光粼粼,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灌酒水。
眼神迷离。
心中无限凄凉。
他想不明白,这世道为什么要将他与他喜欢的她安排在对立面,要叫他们如此蹉跎折磨。
是在故意耍我吗?
天道你当真如此薄凉无情?
百思不得其解,可情爱一词当真有解吗?
他狠狠灌下一口酒水,将还剩不少酒水的坛子猛地向一旁怪石砸去。
可想象中的破碎声并没有传来,反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陈沉眉头微皱,缓缓扭头看去,就见一位面负铁甲,白衣胜雪的男子正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手中还拎着他刚刚砸出去的那个酒坛子。
陈沉没有起身,以前不会,今儿个就更不会了。
他问道:“姓陈的,你来做什么?
来看我的笑话吗?”
陈霄泫没有说话,来到望水亭中,坐在陈沉一旁的石凳上。
他揭开面甲,露出那张精致面容,喝了一小口酒。
之后,他将酒坛子蹲在石桌上,微微俯身,笑眯眯地看着陈沉,目不转睛。
陈沉打出一个酒嗝,没好气地问道:“你看啥,有啥好看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头是不是贼痛快啊?”
陈霄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个废物。
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就觉得自己是整个天下最可怜的人。
埋怨世道,质问苍天,有意思吗你?”
陈沉重新取出一坛酒,往嘴里倒去,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他眼含泪花,说道:“有意思,好玩儿极了,要不你也来试试?
你管的着吗?”
陈霄泫不恼不怒,兴许是习惯了陈沉的这张嘴,依旧笑盈盈的。
他一把夺过陈沉手中的酒坛子,笑道:“就凭你这样的废物,守得住天水峰这偌大的家业吗?”
果然啊,果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陈沉沉声道:“守得住如何,守不住又如何?
你想要,尽管来抢啊。”
陈霄泫脸色骤变,他盯着陈沉说道:“要不是因为师兄,你觉得我会叫你在这天水峰上瞎折腾吗?
你配吗?
整天嚷嚷着什么临江宗老三,你觉得你够格吗?
要不是有我挡着,你觉得宗门内那些个老头子们能叫你这个捡来的野孩子霸占着这个临江宗第三峰吗?”
也许是陈霄泫的话刺到了陈沉的痛处,也许是别的原因。
陈沉暴怒而起,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挥拳向陈霄泫砸去。
原本陈霄泫与陈沉之间的修为境界就差着好几大截,更何况现在的陈沉醉得不省人事。
别说用拳头砸陈霄泫了,就连触碰都变得难如登天。
陈霄泫象征性地往后闪了几步,之后他一把抓住陈沉的拳头,将陈沉丢了回去。
陈霄泫来到陈沉身前,居高临下,“天水峰以拔河拳立足于临江宗,可如今你的拳头却是软绵绵的。
连个像模像样的拳架都拉不开,这样的你如何做主天水峰?
这样的你,对得起你那九泉之下的师父吗?”
陈沉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木讷的看着陈霄泫。
突然,这个修道十数载的得道仙人居然像一个山下稚童那般号啕大哭起来。
他指着陈霄泫的鼻子哭道:“陈霄泫,你混蛋!
你就会欺负我这个没师父的后生晚辈,有本事你去找宁秋寒老前辈打架啊!
陈霄泫你欺负我,我要去找师父告状,叫他去你梦里收拾你。”
陈霄泫低头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师侄,实际上的徒弟,不禁叹出一口气。
当年陈霄泫的师兄把陈沉带回来后,还没等陈沉行拜师礼叫师父呢,他就撒手人寰了。
将偌大的天水峰全权压在年幼的陈沉一人身上。
若不是陈霄泫背地里教陈沉本事,在宗门内制衡其他祖师堂长老,这天水峰早就改名换姓了。
可以这么说,陈霄泫与陈沉是有实无名的师徒。
陈霄泫蹲下身子,看着哭花了脸的陈沉,不禁笑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就这么没皮没脸,不怕丢人?”
陈沉止住哭泣,抽泣地说道:“不怕,这里又没别人。
再说了,被别人看见了,丢人的也是你。
为老不尊的家伙,你就不怕丢人?”
陈霄泫无奈地叹了口气,陈沉这张嘴,他是无可奈何了。
他一屁股坐在陈沉身旁,苦笑道:“不就是一姑娘嘛,你至于吗?
天底下好看的仙子那么多,大不了再找呗。”
陈沉胡乱擦了把脸,冷哼一声,说道:“你说的容易,那这么多年过去了,咋也没见你再找一个啊?”
陈霄泫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神情,“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这天底下比她身段儿好的姑娘有很多,比她长得精致的姑娘也有很多,可她只有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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