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的牡丹园东侧,三间临水而建的暖阁被临时改作换装间。沈微婉刚跨进西侧暖阁,就捏着月白裙的领口往后跳了三尺远。
"小姐,您慢点!"春桃慌忙扶住她,顺手将手里的包袱往妆台上一放,"幸亏您提前让奴婢把素衣藏在这儿了。"
沈微婉拍着胸口喘气,眼睛盯着那堆月白锦缎直皱眉:"快!赶紧把这破裙子扔远点,熏得我头疼。"她刚才故意把裙子扔在熏笼边,就是要让热气把草屑的涩味烘得更浓,方便等会儿"加料"。
春桃手脚麻利地抖开包袱,里面是件半旧的浅碧色襦裙:"小姐,您真不穿沈若柔的裙子?太傅夫人还等着呢。"
"穿她的?"沈微婉冷笑一声,褪下月白裙时故意让内衬擦过妆台边缘,"她想让我变成猴屁股,我偏要让她自己痒成筛子。"指尖沾着的草屑簌簌落在台面上,她用帕子一裹,悄无声息地塞进春桃手里。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春桃把草屑包塞进袖兜,展开素衣伺候她穿上。
沈微婉对着铜镜调整衣领,浅碧色衬得她肤色更白:"你去隔壁暖阁看看,"她压低声音,"重点盯着沈若柔换下来的常服,尤其是裙兜。"
春桃心领神会,猫着腰溜了出去。沈微婉则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耳朵却竖得老高。隔壁暖阁传来沈若柔的尖叫:"青禾!你眼睛瞎了吗?这裙子上怎么全是草屑!"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许是方才放在衣箱里沾上的?"
"废物!"沈若柔的声音拔高,"还不快帮我拍掉!太傅夫人还等着呢!"
沈微婉嘴角勾起笑意。方才春桃洒在衣箱上的水,早就把草屑牢牢粘在常服上了,这会儿怕是越拍越乱。她故意提高嗓门:"堂姐,你没事吧?我好像听见你在骂人?"
"我没事!"沈若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妹妹快换好出来,别让夫人等急了!"
"哦——"沈微婉拖长了音调,慢悠悠地走出暖阁,浅碧色襦裙在风中扬起,"堂姐,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太素了?"
沈若柔刚换好常服,湖蓝色的裙摆扫过门槛时,裙兜里的草屑簌簌掉落。她强装镇定地上下打量沈微婉,却突然觉得大腿内侧一阵奇痒:"素是素了点,不过总比穿脏衣服强。"她说着,下意识地去摸裙兜,指尖触到一团粗糙的东西。
"堂姐,你在摸什么?"沈微婉故作好奇地凑近,"呀!你裙兜里好像有东西!"
沈若柔猛地缩回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没什么!快走吧!"她拽着沈微婉就往外走,却因为腿痒走得歪歪扭扭。
两人刚走到牡丹亭,就被等候的太傅夫人逮个正着。太傅夫人看着沈微婉的浅碧襦裙,眉头微蹙:"怎么穿了这么件旧衣服?"
沈微婉立刻瘪嘴,指着沈若柔的裙摆:"堂姐说她的裙子我穿不合身,让我穿自己的......"
"你胡说!"沈若柔尖叫着打断她,却因为痒意难忍,手忙脚乱地去抓后腰,"我明明把新裙子给你了!"
"可你的新裙子里有草屑呀堂姐,"沈微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声音甜得发腻,"你看,你自己裙子上也有呢!"她伸手想去指,却"不小心"把沈若柔的裙兜翻了出来,里面的草屑哗啦啦掉了一地。
周围的贵女们发出一阵惊呼。沈若柔看着满地的草屑,又看看自己裙摆上沾着的绿毛,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这是误会!"
"误会?"太傅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若柔,你让微婉穿带草屑的裙子?"
"我没有!"沈若柔急得快要哭了,腿上的痒意越来越重,让她忍不住扭动身体,"是她自己弄上去的!"
"我怎么会往自己衣服上弄草屑呢堂姐?"沈微婉委屈地瘪嘴,"倒是你,刚才在偏厅里骂丫鬟的声音,我可都听见了呢。"
贵女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沈若柔,那眼神里的怀疑和鄙夷几乎要把她刺穿。沈若柔又羞又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后腰的痒意让她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抓,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够了!"太傅夫人皱着眉打断她,"微婉,跟我来,我再给你找件新裙子。"她厌恶地看了沈若柔一眼,带着沈微婉往内室走。
沈若柔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脸上也开始发痒。她捂着脸冲进偏厅,对着镜子一照,只见脸颊上起了一片红疙瘩,吓得她尖叫着打翻了妆台。
水榭上,萧煜摇着折扇,将这出闹剧尽收眼底。当看到沈微婉"不小心"翻出沈若柔裙兜里的草屑时,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殿下,这沈大小姐可真......"侍卫想说"刁钻",却被萧煜抬手打断。
"是妙。"萧煜望着沈微婉跟着太傅夫人走进内室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兴味的光芒,"草屑藏裙兜,借衣反害己,这法子亏她想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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