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雾还没散,柳氏就捂着心口在院子里嚎上了。
"作孽啊!将军府要败落了!"她披头散发地坐在井边,手里挥着块打了补丁的帕子,"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春桃端着水盆路过,差点被这哭嚎震倒:"小姐,柳氏又在唱哪出?昨儿才被您怼得交了钥匙,今儿就开始哭穷了?"
沈微婉正对着铜镜描眉,闻言勾了勾唇角:"她这是嫌上次打脸不够疼,想再来一次。"她放下眉笔,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走,去看看热闹。"
主厅里,柳氏正对着老管家哭诉:"管家啊,你看看这账本,库房里连十两银子都凑不齐了......"她故意把账本翻得哗啦响,眼角却瞟着门口。
"哦?库房没钱了?"沈微婉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婶娘昨晚不是还戴着赤金镯子吗?我记得那镯子能当二百两呢。"
柳氏手一抖,账本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把镯子往袖子里缩:"那、那是假的!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假的?"沈微婉故作惊讶,"可我瞧着比真的还真呢。"她转头对身后的下人们说,"你们说,婶娘的镯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妈、李伯等十几个下人早就得了沈微婉的暗示,立刻七嘴八舌地接话:
"我瞧着是真的!前儿在阳光下还反光呢!"
"对!我也看见过,金灿灿的,跟金子似的!"
"柳夫人怎么会戴假镯子呢?肯定是真的!"
柳氏被说得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别听大小姐胡说!这镯子就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沈微婉趁热打铁,"那婶娘就把它给我吧?我拿去当铺问问,要是能当几两银子,也好给下人们发月钱啊。"
"不行!"柳氏一把捂住镯子,"这是我的嫁妆,不能给你!"
"嫁妆?"沈微婉挑了挑眉,"婶娘不是说将军府没钱了吗?您的嫁妆不该拿出来救急吗?"
柳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把脸一板:"我不管!反正这镯子不能动!"
沈微婉见状,知道硬来不行,便换了个策略。她叹了口气,对下人们说:"唉,既然婶娘说库房没钱了,咱们的月钱怕是发不出来了。也罢,我知道大家家里都等着米下锅,不如......"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柳氏的眼睛:"不如咱们去婶娘房里借钱吧?"
"借钱?"下人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配合地跪倒一片:
"夫人行行好!我家孩子还等着米下锅呢!"
"柳夫人,您就先借我十两银子吧,下个月发了月钱就还您!"
"夫人,我娘病了,等着抓药呢......"
乌泱泱一群人跪在柳氏面前,哭天抢地,把柳氏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柳氏指着下人们,气得说不出话,"我哪里有钱借给你们!"
"夫人,您就别藏着了!"张妈哭诉道,"我们都知道您房里有不少私房钱!"
"对!前儿我还看见您让人抬了个箱子进去呢!"
"夫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柳氏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个个都伸着手要钱,顿时头大如斗。她想发火,可下人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得罪了他们,以后谁还听她的?她想跑,可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出不去。
"我......我真的没钱!"柳氏急得直跺脚。
"婶娘,"沈微婉慢悠悠地开口,"您就别装了。下人们都等着钱救命呢,您就先借他们点吧。"她故意提高声音,"大家说,是不是?"
"是!"下人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柳氏看着沈微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沈微婉算计好的!她这哪里是来借钱,分明是来薅她的羊毛!
"沈微婉!"柳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故意的!"
"婶娘说什么呢,"沈微婉一脸无辜,"我只是看大家可怜,想帮他们一把而已。"她走到柳氏面前,压低声音,"婶娘,您要是再不拿出钱来,这些下人们可就要去街上嚷嚷,说将军府连月钱都发不出了哦。"
柳氏闻言,脸色煞白。要是让外人知道将军府没钱了,她还怎么在京城贵妇人面前抬起头?再说了,将军府的脸面也不能丢啊!
"好......好你个沈微婉!"柳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赢了!"
她转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出来了。
"这里面有五百两银子,"柳氏把箱子往地上一放,"你们自己分吧!"
下人们见状,立刻围了上去,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谢谢夫人!"
"夫人真是大好人!"
"夫人菩萨心肠!"
下人们兴高采烈地分着银子,柳氏看着自己的私房钱就这么没了,心疼得直滴血,却又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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