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暖阳倾洒,那璀璨的金辉宛如融化的蜜糖,丝丝缕缕地透过奉天殿那精美的九蟒缠柱雕花窗棂,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投下斑驳而威严的龙纹暗影。满朝文武皆垂手肃立,神色庄重,静静聆听户部尚书以刻板且规整的官腔汇报漕运损耗。殿外檐角的铜铃,在轻柔的穿堂风里,发出清脆而悠扬的声响,然而,这铃声却仿佛被大殿里那凝重的威严所凝固,惊不破这片寂静。
就在此时,龙椅之上的皇帝轻轻清了清嗓子,手中的玉扳指不经意地叩在龙椅扶手上,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咳,那个……七皇子萧煜。”
正望着殿外梧桐,思绪飘飞,暗自琢磨着沈微婉此刻是否又在捣鼓新奇坑人花样的萧煜,猛地回过神来。他腰间玉带的十二章纹,随着他利落的动作,闪烁出丝丝微光。萧煜赶忙上前一步,声音清朗而洪亮:“儿臣在。”
皇帝轻轻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龙目在萧煜脸上缓缓转动了两圈,忽然,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仿佛一道裂缝,瞬间撕开了金銮殿那庄严肃穆的氛围:“你与将军府的那个沈微婉,这般磨磨蹭蹭的,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微微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与急切:“朕可都听说了,你二人在御花园喂个鱼,都能闹出十里红妆般的大动静。说吧,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给朕把婚事办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先是脖颈一僵,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惊到。紧接着,纷纷低下头去,宽大的朝服袖子悄然掩住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朝中众人,谁不知道七皇子与镇国将军府嫡女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沙雕”趣事?从太液池乘坐猪皮筏不慎落水,到宗人府误食巴豆泻药,这对活宝的种种事迹,简直比茶楼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还要精彩万分。此刻皇帝突然催婚,怎能不让人忍俊不禁?
萧煜心中狂喜,仿佛有一面大鼓在胸腔中擂动,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皇子应有的矜持。他恭敬地拱手,沉稳说道:“回父皇,儿臣正准备上奏,向父皇请旨……”
“准备什么准备!”皇帝大手一挥,那明黄蟒袍的袖口,金线绣就的龙纹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几分急切:“朕这把老骨头,可眼巴巴地等着抱皇孙呢!”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众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这个月……不,下月初三!钦天监说那天乃是宜嫁娶的良辰吉日,你俩就把婚事办了!听见了没?”
萧煜强忍着唇角即将溢出的笑意,深深地躬身行礼:“儿臣遵旨。”
而此刻,躲在殿柱后的沈微婉,正听得津津有味,冷不防皇帝话锋一转,下意识地嘀咕出声:“陛下,您这催婚的架势,比我婶娘当年骗我交库房钥匙还急啊……” 话一出口,满朝文武像是听到了统一的指令,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几十道目光,犹如探照灯一般,直直地射向沈微婉,惊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是能缩进柱子的缝隙里,躲开这令人尴尬的注视。
然而,皇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几乎要把龙椅都晃得摇动起来:“哟?沈丫头也在这儿呢?正好!”他手指着萧煜,冲着沈微婉挤了挤眼睛,那模样竟带着几分俏皮:“听见没?下月初三就嫁过来,朕让御膳房给你备足了巴豆糕,你想坑谁就坑谁,在这宫里,没人敢拦你!”
沈微婉的脸颊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石榴,脚趾在绣鞋里不自觉地蜷缩,仿佛要抠出一套三室一厅来。萧煜却面带笑意,转身朝着她伸出手,那墨玉般深邃的眼眸里,笑意如潮水般翻涌:“微婉,还不过来谢恩?”
她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刚要屈膝行礼,皇帝又开口说道:“谢什么恩!赶紧回府准备嫁妆去!”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对了!朕听说你喜欢猪皮筏,特意让工部熔了百两黄金,打造了一对纯金的,就当是朕给你的嫁妆贺礼!”
“噗嗤——”吏部尚书家的公子终究没憋住,笑出了声。一旁的御史大夫赶忙用笏板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腰眼,示意他注意场合。满殿的压抑笑声,如潮水般暗暗涌动,就连站在殿角的侍卫,也忍不住偷偷扯了扯嘴角。
退朝之时,阳光显得格外明媚,那温暖的光线仿佛一层薄纱,轻柔地洒在萧煜和沈微婉交握的手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萧煜微微低头,看着沈微婉泛红的耳尖,嘴角微微上扬,挑眉说道:“听见了吗?父皇都等着抱孙子了。”
“去你的!”沈微婉佯装生气,甩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发间的珍珠流苏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痒痒的触感:“陛下也太逗了,还金猪皮筏……怕不是想笑死我,好省下皇子妃的彩礼?”
“放心,”萧煜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如春风般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本王的彩礼早就准备好了,保管比金猪皮筏有趣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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