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港新兵营的清晨,旭日初升,海风夹带着湿咸的气息扑面而来。大校场上,百余名新兵列队而立,靛蓝军服虽粗陋,却在晨光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今日是新兵集训的最后一周,亦是备受瞩目的“龙虎榜”比武之日。这比武不仅是对新兵三月苦练成果的检验,更关乎未来的分配与资源倾斜——榜上有名者,或得良师指点,或被派往精锐舰队,乃至破格提拔,皆有可能。
校场中央,一座高约三丈的木制擂台巍然屹立,四周以粗麻绳圈出界限,台下摆放着长枪、木刀、短戟等数十件训练兵器,寒光闪烁,引得新兵们频频侧目。擂台两侧,高台之上,几位军官端坐,为主考官把总陈洪,其身旁是千总雷振声。雷振声年约四旬,身形高大魁梧,身着深蓝军袍,肩头银线三股绳结熠熠生辉,腰佩长刀,气势沉稳如山。他目光如炬,正扫视着下方新兵,似在寻找值得关注的苗子。陈洪则依旧面容刚毅,神色不苟言笑,低声与雷振声交谈着什么。
龙飞站在第三小队前列,目光平静如水,内心却暗自盘算。师父玄洋子的叮嘱言犹在耳,然今日之比,他却决定略展锋芒。盖因军中历练,藏拙虽可自保,但若无表现,恐难入高层视线,难近南海水师之核心,更遑论探寻自身宿命与海皇传承之谜。他虽不欲全力施为,却也决意以八九分力,博取一席之地。
“铁柱,此次比武,你可有把握?”龙飞低声问身旁王铁柱。
王铁柱咧嘴一笑,挠了挠头:“俺哪懂啥把握,上去干就是!俺爹说过,打架不怕输,就怕不敢打!龙兄弟,你呢?俺瞧你这几月藏了不少本事,今日可别再留手了!”他言辞粗朴,却透着几分真诚。
龙飞笑而不语,只微微颔首,心中自有计较。
不多时,陈洪自高台起身,洪声喝道:“众新兵听令!今日龙虎榜比武,分为三轮:器械比试、徒手搏击,与队列推演!器械与搏击,各取前十;队列推演,取前三小队。榜上有名者,赏赐缎银十两,另记功一次,分发舰队时优先考虑!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新兵们齐声应答,声如雷震,眼中多是跃跃欲试之色。
“既如此,器械比试第一轮,长枪术,速速点名上台!”陈洪一挥手,身旁士官手持花名册,喝道:“第一对,马文德对刘四海!”
比武就此拉开序幕。擂台上,长枪对撞,木杆嗡鸣,台下新兵高声喝彩,气氛渐热。龙飞静立台下,细观对手枪法,虽多数新兵枪术粗浅,但亦有几人颇见功底,尤其是几名勋贵子弟,枪法虽不甚精妙,却招式稳健,显然出自家传武学。
轮至龙飞上台时,对手乃一高大新兵,名叫张大力,此人自幼习武,后天五品修为,颇得教官赏识。台下众人见龙飞身形偏瘦,初时并未多加关注,然待比试开始,方知其中端倪。
龙飞手持长枪,立如苍松,目光沉稳如渊。张大力则枪势凌厉,甫一交手便抢攻而至,长枪直刺龙飞胸膛,带起一阵劲风。龙飞却不慌不忙,脚下微错,身形如水波般一晃,枪杆轻挑,竟将对方来势卸去三分。张大力一怔,第二枪横扫而至,欲断龙飞退路,龙飞却早有预料,借力后撤,手中长枪如游龙般回旋,点向对方肩头要害,仅以八品之力,便逼得张大力连退三步。
“好!”台下王铁柱率先喝彩,新兵中亦有数人惊呼出声。雷振声于高台之上,目露精光,微微点头,低语道:“此子身法灵动,枪术老辣,确有几分门道。”
龙飞却不追击,仅持枪而立,拱手道:“兄台,承让了。”张大力无奈苦笑,抱拳认输。余下几轮,龙飞连胜数人,枪法愈发如行云流水,劲力精准而内敛,似不欲太过张扬,却又令人无法忽视。最后一轮,他对上一名勋贵子弟,此人姓赵,名天赐,后天七品修为,枪法颇具章法,然龙飞以“覆海诀”身法游走,虚实相间,仅十余合便将其挑下擂台,引来台下一片哗然。
器械比试尘埃落定,龙飞以全胜之姿夺魁,陈洪亲自宣布其名,台下掌声雷动,然那赵天赐与几名勋贵子弟却面色阴沉,目光中透出一丝嫉恨。龙飞虽察觉,却神色如常,只在心中暗道:“军中之争,果不简单,此事恐有后患。”
午后,徒手搏击之战接踵而至。擂台之上,拳脚相交,喝彩声此起彼伏。王铁柱凭一身蛮力,连胜两轮,然第三轮遇强手,被打落台下,虽未受伤,却不免垂头丧气。龙飞拍拍他肩,温言道:“铁柱,且看我为你出气。”
说罢,他纵身跃上擂台,迎战对手。此轮对手无一弱者,多为后天六七品,然龙飞以“覆海诀”独门身法,步步为营,身如柳絮,随风而动,拳似海浪,迭起不绝,虽不显真气,却力量内敛,每一击皆精准无比。连战数人,他未露半分疲态,甚至对战最后一名后天八品老兵时,以巧力卸去对方刚猛一拳,反手一掌拍在其胸膛,逼其退至擂台边缘,方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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