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夜风卷着低啸,似在耳畔诉说着京城的诡谲与不安。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封玄洋子密信,信中字迹苍劲,言辞虽不多,却句句直指要害。那古阵遗迹之所在,距京城不过百里,若真如师傅所言,与海皇传承息息相关,或许便是扭转乾坤的一线生机。然则,眼下承泽处境艰难,天命鉴仪在即,保守派步步紧逼,他若抽身离京,是否会令局势更加险恶?
内室中,苏樱轻轻放下手中茶盏,美目流转,似已猜透龙飞心思。她轻声道:“龙飞,承泽之事,固是燃眉之急,但玄洋子前辈既点明那遗迹所在,必有深意。你若不去探查,恐误了更大事机。如今,我们既已分头行事,不如各司其职。承泽这边,我自会与李大人相商,助他应对宗室刁难。你只管前去遗迹,若有异动,速归便是。”
龙飞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却仍有犹豫。他转头看向承泽,只见他双眉紧锁,面上虽无惧色,却难掩眼中一抹焦灼。龙飞沉声道:“承泽,天命鉴仪之前,保守派必会百般挑衅,你切不可因一时之气乱了方寸。苏樱此言有理,我去遗迹探查,若能有所获,或可助你正名。何况,你身侧有苏樱与李大人,便是再大的风浪,也能稳住阵脚。”
承泽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拱手一礼,声音低沉却坚定:“龙兄,若非有你与苏樱相助,我纵有满腹筹谋,也难抵这京城暗流。我知你此行并非轻率之举,若那遗迹果有转机,便是我等翻身的希望。只望你多加小心,京城之外,亦非净土,覆海会爪牙遍布,切莫轻敌。”
龙飞点了点头,心中却知,此行不单是为了承泽正名,更是探究自身宿命之关键。他自幼蒙玄洋子收养,习得覆海诀,肩负海皇转世之身,然则这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至今仍如云雾笼罩。师傅此番密信,莫非正是要他迈出这一步,揭开那尘封的真相?
一念至此,他将密信小心收好,起身道:“既如此,我不多留,今夜便从李府密道出城,免得引人耳目。承泽,苏樱,若有急事,随时通过听潮阁传讯,我自会尽快回返。”言罢,他略一抱拳,转身步出内室,步伐沉稳,背影却在灯火映照下,显得几分孤绝。
苏樱目送龙飞离去,黛眉微蹙,转而看向承泽,轻声道:“承泽,眼下你当务之急,是稳住宗室中那几位摇摆不定的老臣。天命鉴仪在即,保守派既已动手,定不会仅止于口舌之争。明日一早,我便随你前往宗人府,先探探那些老狐狸的口风。”
承泽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苏樱,你以为我不知他们的居心?弘方那老贼,早已借血统之名,四处散布谣言,言我母妃一脉有叛逆之嫌。如今,天命鉴仪之前,他们又提出要我公开展示母妃家族全部过往,此举无非是羞辱于我,令我在宗室与朝臣面前颜面尽失。便是那些摇摆之人,也会因此而弃我,转投他人。”
苏樱听罢,秀目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羞辱?他们既要撕破脸面,便是给了我们反击之机。弘方此举,看似是为难你,实则是将自己逼入险地。皇族血统之争,向来为大满立国之本,若他以此为由打压你,旁人亦可反过来质疑他背后那位皇子的血脉来历。况且,宗室之中,并非皆为其所掌,咱们只需抓住一二破绽,便可反将一军。”
承泽闻言,目光微亮,似被点醒几分。他正欲再言,却听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脚步,紧接着,李府管事低声禀报:“二位大人,有客深夜求见,自称是故人,携了一物,言明要面见承泽大人。”
承泽与苏樱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深夜来客,若非有要事,断不会贸然造访。承泽沉声应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内室门开,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缓步而入。这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极是锐利,行走间步履沉稳,不见半分老态。他一见承泽,便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恭敬:“老朽见过承泽殿下,深夜叨扰,实属无奈。”
承泽打量老者,隐约觉着几分眼熟,然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略一拱手,沉声道:“老丈何人?既称故人,又为何事而来?”
老者直起身来,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卷泛黄的书札,双手奉上,低声道:“殿下可还记得当年随侍先帝身侧的内侍周福?老朽便是周福,当年受殿下母妃厚恩,得以脱身离宫。此物,乃是先帝崩逝前,娘娘亲手所书,托老朽妥善保管,言明若有一日殿下遇难,便将此物奉上,或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承泽闻言,心头一震,目光骤然落在老者手中的书札之上。那书札封皮虽已泛黄,上头却以朱砂勾画着一道繁复符纹,似是某种宫廷秘传之印。他自幼便知,母妃过世后,其家族几被连根拔起,诸多旧人皆下落不明,然则这老者既言是内侍周福,且有此手札为证,莫非真是母亲留下的关键之物?
他强压住心中激荡,沉声道:“老丈所言,若果属实,此物确对我至关重要。只是,母妃当年之事,已是陈年旧账,此手札中究竟有何玄机,能助我渡过眼下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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