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神迹般的修复,代价是暮湮自身!
“呃…嗬…”暮湮的身体在“烬涅纹”显现并强制修复营地的过程中,剧烈地颤抖、抽搐!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抽干了血液和骨髓的容器!右臂晶化的区域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构成晶体的物质被强行抽离!左眼那颗血斑更是灼热得如同烙铁,视野彻底被“烬涅纹”狂暴的光芒和修复过程的法则碎片流所充斥!他体内那本就枯竭的烬脉之力和湮瞳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水,被那自行运转的“烬涅纹”疯狂抽取、吞噬!
他成了这力量爆发的祭品!境界的不可控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根本无法驾驭这被熵璃强行唤醒、又被自身绝望愤怒引爆的至高法则之力!
就在整个营地被强行修复完成、“烬涅纹”的光芒开始缓缓收敛的瞬间——
嗡!!!
冥骸墟昏暗的天穹之上,那巨大无比、悬浮于虚空、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烬脉轮盘”投影,其侧方,毫无征兆地浮现出另一道庞大虚影!
那是“熵烬碑”的投影!
此刻,这记载着湮灭与创生奥秘的石碑虚影,并非完整显现,而是如同被某种力量强行激活了内部的监测机制!碑体表面,那些原本黯淡的七十二道湮灭神纹并未亮起,但在碑体的基座位置,一道纯粹由流动的暗金红色能量构成的、复杂无比的能量波动曲线图,却清晰地投射在虚空之中!
在这道能量波动曲线上,代表常态的基线平稳而微弱。但就在刚才,就在“烬涅纹”失控爆发、强行修复整个营地的短短几个呼吸间,那能量曲线的峰值,如同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下,猛地向上蹿升!形成了一个极其突兀、极其尖锐、如同陡峭山峰般的巨大峰值!这峰值的高度,远超正常波动的范围,甚至接近了代表“湮灭临界”的危险红线!峰值顶端,还残留着几缕细微的、属于“烬涅纹”特有的暗金红与幽紫交缠的能量余晖!
这异常的能量峰值,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信号弹,无比清晰地昭示着——在冥骸墟这片区域,刚刚爆发了一次强度骇人、触及至高法则层面的力量波动!其源头,直指沉骸谷!
远处,熵烬海裂缝之上,永烬天阙深处。
刑鹫(之前主持绞刑的秩序维持队头目)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前悬浮着一面由流动暗影构成的光镜。光镜中,正清晰地显示着熵烬碑投影上那道突兀的能量峰值曲线。
刑鹫的眼中闪烁着狂热与敬畏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圣主在上!监测到异常法则峰值!强度…强度接近湮灭临界!位置锁定——沉骸谷旧营地!钥匙…钥匙的力量在失控增长!”
暮湮对此一无所知。他瘫倒在焕然一新的营地中央,身体因力量被过度抽取而虚弱到了极致,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右臂的晶化似乎因为物质被抽离而变得更加“疏松”,但那种本源被掏空的空虚感却更加致命。左眼的血斑虽然不再蔓延,但灼痛依旧,视野模糊混乱。
他勉强抬起头,看着周围被强行修复得如同崭新、却依旧死寂绝望的营地,看着自己因力量失控而枯槁颤抖的双手,一股冰冷的、比冥骸墟寒风更刺骨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烬涅的呼吸,并非新生,而是失控毁灭的前奏。境界的不可控性,让他成了自身力量的囚徒和祭品。而熵烬碑上那道刺眼的峰值,如同为猎手指明方向的灯塔,将最致命的威胁,引向了这片刚刚经历了“神迹”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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