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府衙,沈赫进门就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气息,就…特别的安静,整个府衙死气沉沉,见到沈左使,守卫们脸上都或多或少显露飘忽不安的神色。
沈赫停下脚步,侧身低声问一个守卫:“府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回左使大人,属下不知。”
沈赫看了一眼回答他的那个守卫,知道衙卫规矩众多,守门就是守门的,可不敢胡乱偷听,问他什么也是不知的,只好迈开脚步往内衙里走。
进到府衙最里的议事堂,沈赫首先见到一人跪在堂下,那人身长伟岸,就是跪着看起来也是一身正气不阿,身上蓝色飞鱼服映衬他的身姿更加干练沉稳,再往那人脸上看去,刚毅正气的脸庞一副的嫉恶如仇,正是沈青浦!
沈赫不动声色在堂下站定,向坐在堂首的陆秉行了一礼,待陆秉平淡地点了点头,这才往下首的一旁站好。
趁着短暂的间隙时间,沈赫往整个议事堂到处打量一番,这才发现差不多整个锦衣卫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到齐了,就是惹都督讨厌的王顺之也没有例外。而议事堂还有一个并不属于锦衣卫的人,那是个高壮男子,只见他线条粗犷的脸上一双牛铃般的大眼,挺直的鼻梁下一张有着洪亮声音的方口,方口下则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络腮胡须…正是几日前被押到京城的左卫将军于大由。
:“请都督谅解青浦礼数不周,属下求都督放青浦归会宁老家了罢!”沈青浦说完,朝陆秉深深地拜伏下去。
同样跪在一旁的于大由见状,面露不自然朝陆秉弯腰作礼道:“都是因由老于,老于恳切请都督不要责罚沈百旗官!”
陆秉见于大由求情,眉头不由得皱起一个结,面色并不怎么好看,看向沈青浦时,眼里明显多了不悦。
沈青浦真是有些不识抬举了,陆秉在想,这些日子是不是对他过于宽待了?
许久,陆秉叹了口气,责怪道:“左卫将军的事情紧急,本就是求人办事的,你怎能…”
陆秉说着,眉头皱得更紧了,横着一只残手指向沈青浦想要骂些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骂出口,恼气地拂了拂衣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今日陆秉已经折腾一天,身体乏累得很,既然事已至此,左卫将军的事也只能另谋他法了。
陆秉伸手按了按额首的太阳穴,头疼得快要裂开一般,有心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也不愿再谈今天的事,于是一边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一边,满是疲惫地道:“你们先下去吧!今日之事明日再议。”
***
对于发生什么事情,沈赫模糊着大概知道,心中好奇之余,想着等所有人退去,自己是不是应该劝慰一下都督?也正好知道沈青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以至于都督如此头疼?
可沈赫还没来得及开口,陆秉睁开微眯着眼 看见沈赫还留在原地,心里并没有想要说话的想法,一只手扶额闭目养神,疲倦地对沈赫道:“沈左使你也下去吧!”
不得已,沈赫也跟着众人退了出去,在回来镇抚司的路上,远远地看见王顺之带着冼东浪几个百旗走在前面,看着比他这个左使大人排场大多了!王顺之首先感觉到沈赫那道幽冷的目光,微微侧身回过头来,那双小眼睛也不甘示弱般回扯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看沈赫,紧迫感袭来,站在他们身后的三两个百旗官瞬间都紧张地低下头去。
王顺之拿都督的把柄要挟之事,沈赫早在之前林佥事那听说了,这样的内贼,都督有所筹谋除不得,可并不代表他沈赫对他王顺之会有所顾忌!若不是现在多事之秋,看着吧!王顺之绝活不过见明天的太阳!
沈赫这样想着,眼中的杀意滔天而起,若眼神能把人杀死,沈赫的眼神估计早已化为千万把利刃,瞬间足以把王顺之撕成碎片了!王顺之先是一愣,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顿时心底生出一阵恶寒。但也许是沈左使的眼神过于凌厉,王顺之终是移开了目光,末了又不服输似的瞪了一眼沈赫,最后飞快地转身进了镇抚司南苑。
王八羔子!迟早让你滚蛋!
沈赫心里暗骂一声,招来一个自己的手下,低声地在他耳边吩咐几句,这才转身进去北苑。
案上积压着几尺高的卷宗等待左使大人查审,沈赫进门看见头就大成了两个。
其实都督不说,沈赫也能猜出来个大概,事情原由大概就出在之前在滁州放走的那两个贼首,虽说是为救城中上万民众的权宜之计,但归根到底算是失责,要是追究起来,胡忠彦这个湖广总督也别想当了!偏偏朝中还有好事的人捅到了皇帝那里,一顿添油加醋说湖广总督与贼首谢禾暗通款曲,故意放走了那俩贼首,这等罪责追究起来,通敌卖国简直是无可辩驳!
湖广总督胡忠彦自然不敢认,于是连夜把城防布局图送呈京城面圣,还偷偷把当时由于大由镇守东门精兵的人数由原来的五百改成了两千,这样一来,罪名便转嫁给了于大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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