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刚将净化核心嵌入控制台,就被宋忆贤猛地拽住后领。她的防护服沾着半干涸的血渍,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片,直直射向通讯器里的杂音来源。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宋忆贤的声音压得极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恩珠脸皮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评价她?”
通讯器里传来嗤笑,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一个靠撒娇赖在安全区的废物,不是脸皮厚是什么?要不是看在她哥……”
“闭嘴!”宋忆贤突然将通讯器砸在金属壁上,屏幕瞬间碎裂。她转身时,眼眶发红却死死咬着牙,“恩珠为了给你找抗辐射药剂,在虫族巢穴待了三天三夜,后背被酸液腐蚀得没一块好肉,你凭什么侮辱她?”
林野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医疗舱见到的恩珠——小姑娘咬着牙不肯用镇痛剂,只是反复叮嘱“别告诉忆贤姐我受伤了”,手里还攥着块给宋忆贤留的压缩饼干。
“我从没说过她脸皮厚。”林野的声音沉了沉,金属臂按在控制台的红色按钮上,“但她不该瞒着我们,独自去引开母巢的追踪者。”
“那是因为她怕你分心!”宋忆贤突然提高音量,抓起地上的辐射步枪,“你以为她天天缠着你问东问西,是闲得慌?她是怕你辐射值超标撑不住,偷偷记你的用药时间!”
基地的警报声突然变调,控制台的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恩珠的生命信号正在减弱。
宋忆贤的动作猛地僵住,下一秒抓起步枪就往外冲:“我去接她。”
林野伸手拦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防护服传过来:“一起去。”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通讯器里的人,是基地议会派来的监视者,他们早就想把恩珠的追踪者能力据为己有。”
宋忆贤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不是废物。”林野启动武器系统,金属臂弹出锋利的刃口,“她是我们找到母巢的唯一坐标。”
两人冲出基地时,月光正穿过变异树林的缝隙,照亮远处蹒跚跑来的身影。恩珠的防护服破了个大洞,怀里却死死护着块能量晶体,看见他们就笑起来,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忆贤姐,我找到……”
话没说完就栽倒在地。宋忆贤冲过去抱住她,发现小姑娘的后背又添了新伤,却在昏迷前还攥着她的衣角,嘟囔着:“别骂林野哥……他不是故意的……”
林野蹲下身,将能量晶体塞进背包,指尖触到恩珠口袋里的东西——是片皱巴巴的纸,画着三个牵手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们是一家人”。
他抬头看向宋忆贤,对方正用绷带缠住恩珠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星火。
“谁敢再侮辱她,”林野的声音冷得像末世的寒风,金属臂的刃口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我拆了他的骨架喂变异体。”
宋忆贤抬眼,恰好撞上他眼底的决绝。那一刻她突然明白,有些守护不必说出口,就像恩珠藏在画里的心意,林野握在刃口的决心,都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里,成了彼此活下去的光。
林野的辐射步枪刚对准扑来的二级变异体,就被女人的喊声拽回注意力。陈淑玥踩着变异体的残骸走来,军靴碾过地面的碎骨,发出咯吱的响。她手里攥着块烧焦的身份牌,上面“屠丽敏”三个字已模糊不清,却被指腹磨得发亮。
“我叫陈淑玥。”她把身份牌拍在林野怀里,力道重得像要砸碎什么,“不是你嘴里的屠丽敏。”
林野捏着那块发烫的金属牌,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找到的尸骸——穿着和陈淑玥同款的作战服,胸口插着把军用匕首,身份牌编号与眼前这块只差一个数字。
“她是我六妹。”陈淑玥突然别过脸,耳尖泛红,像是被风吹得疼,“三个月前为了掩护平民撤退,引爆了自己的能量核心。”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你每次见我就喊‘丽敏’,是觉得我们姐妹俩的命,都活该填这末世的坑吗?”
林野的喉结滚动。他确实认错了,陈淑玥抬枪时挑眉的弧度,转身时束发带滑落的角度,都和记忆里的屠丽敏重叠得可怕。可眼前这人的战术靴跟磨得更平,枪套里总塞着颗水果糖——那是屠丽敏最讨厌的口味。
“她总说我太凶。”陈淑玥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说等末世结束,要教我学绣花。”糖渣掉在作战服上,她却没像屠丽敏那样立刻擦掉,只是用指腹捻了捻,“你上次递给我的那朵干花,是她生前最喜欢的品种。”
林野猛地想起那朵被他压在净化核心盒里的蓝星花——是屠丽敏牺牲那天,从她发间掉下来的。
“陈淑玥。”他突然开口,第一次叫对她的名字,“刚才监测到西北方向有能量波动,像是丽敏常用的信号弹。”
陈淑玥的糖块“咔哒”咬碎在齿间。她抓起枪冲向越野车,束发带被风掀起,露出脖颈后和屠丽敏一模一样的蝴蝶形胎记,只是颜色更深,像被硝烟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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