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必须背熟牢记的，"宋源的声音不容置疑，"要理解书中每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指尖在某本《论语集注》上点了点，指甲在封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月牙印。
陆明远低头看着那堆书，最上面那本《四书章句集注》的封皮已经磨出了毛边。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纸张特有的粗糙感从指尖传来。
"其他的术数、诗词歌赋，你自己看着学。"
宋源背着手踱回座位，官靴踩在地砖上发出规律的声响，"策论这些有范本，等你学完这些，再给你。"
陆明远忙不迭地抱起那摞书，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手臂一沉。
书页间散发出的墨香混合着淡淡的霉味钻入鼻腔，那是岁月沉淀的气息。
"多谢岳父大人！"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屁颠屁颠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差点被门槛绊倒，怀里的书差点飞出去，吓得他赶紧收紧手臂。
穿过回廊时，陆明远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最上面那本书。阳光透过廊下的葡萄藤，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几个洒扫的小丫鬟看见姑爷这副模样，捂着嘴偷笑，被他瞪了一眼才慌忙跑开。
回到雨薇阁，陆明远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在自己的书案上。
红木案几被压得"吱呀"一声响，他心疼地摸了摸桌面，生怕留下压痕。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最上面那本《大学》，泛黄的纸页发出脆响。刚看了几行就愣住了："这不是前世古代的四书五经吗？"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触感略微粗糙。
一本接一本地快速浏览，《论语》《孟子》《中庸》...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卧槽！"
他突然拍案而起，震得笔架上的毛笔轻轻晃动，"忘了问岳父大人了，科举什么时候考？"
陆明远风风火火地冲回宋源的书房，却在门口刹住了脚步。
书房门紧闭着，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时而夹杂着牛老先生提高的嗓音。
他竖起耳朵贴在雕花门板上，却只听到几个零星的词："...不可操之过急......春闱在即..."。
木质门板透着凉意，贴着耳廓的皮肤很快就变得冰凉。
"岳父大人！小婿求见！"陆明远扯着脖子喊，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突兀。
廊下挂着的鸟笼里，一只画眉被吓得扑棱了几下翅膀。
书房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门"吱呀"一声打开，宋源的脸出现在门缝里，眉头紧锁："进来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不悦。
陆明远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
书房里，牛老先生正端着茶盏，氤氲的热气后，那双老眼精光四射，看得他后背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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