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点头:“还有降书里的‘元兴帝盟例’,我查了《元兴帝实录》,元兴帝曾五次北征瓦剌,皆战而胜之,从未结盟,也先这是故意造假,试探陛下是否清楚先祖旧事。”
“那被俘卒呢?” 谢渊走进来,问道。此前瓦剌使者已将十名被俘卒送至城外,萧桓命人接入,安置在驿馆。
秦飞道:“臣审了那十名卒子,他们都说‘也先确有议和之意,营中已开始收拾行李’,可臣观其神色,皆有惧意,似是被胁迫。且其中一名卒子,手指上有瓦剌兵常用的茧子(握弯刀所致),恐是瓦剌兵假扮。”
谢渊沉吟:“派暗探潜入瓦剌营,查探虚实。若也先真要议和,营中当无备战迹象;若有诈,必设伏兵。”
秦飞立刻挑选三名精锐暗探,换上瓦剌兵的衣服,趁夜色潜入瓦剌营。暗探李信(从八品)混在瓦剌兵中,见营里根本没有收拾行李的迹象,反而有卒子在德胜门外三里处挖陷阱,陷阱里插着尖木,周围藏着数千骑兵,马鞍上都挂着弯刀,显然是准备突袭。他还偷听到也先对部下说:“待大吴皇帝一到盟台,就放箭,抓活的,不愁大吴不割地!”
李信悄悄退出来,刚出营就被瓦剌兵发现,他砍伤两人,才侥幸逃回。秦飞听完汇报,立刻带他去见谢渊:“太保,也先在德胜门外设伏三万骑,挖了五十个陷阱,就等帝亲去!”
谢渊攥紧拳头:“果然是诈降!李嵩、张文定是知道此事,才力劝帝亲往!秦飞,你去查李嵩的亲信,看是否与瓦剌使者有接触!”
秦飞派暗探盯着李嵩的亲信小吏王福(正九品),果然发现他深夜去见瓦剌使者,递上一个锦盒。暗探趁王福离开,截住他,从锦盒里搜出一张纸 —— 是帝的 “行驾仪注”,上面写着 “帝于初三辰时出德胜门,登盟台,随员仅李嵩、张文、谢渊三人”,末尾有李嵩的亲笔圈改,将 “随员十人” 改为 “三人”,还批注 “盟台周围勿设兵,以示诚意”。
“王福,这仪注是李嵩让你送的?” 秦飞将纸扔在他面前,声音冰冷。王福浑身发抖,点头:“是…… 是李大人让的,他说…… 他说也先会保他做大吴丞相,让我…… 让我别声张。”
秦飞将王福押入诏狱,命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审讯。可徐靖是旧党成员,与李嵩交好,竟拖延审讯,还偷偷派人给李嵩报信。谢渊得知后,亲自去诏狱:“徐靖,王福通敌,事关帝安危,你竟敢拖延?”
徐靖躬身:“太保,王福是李尚书的亲信,需谨慎审讯,若屈打成招,恐伤百官之心。”
“谨慎?” 谢渊冷笑,“等帝落入瓦剌手中,你再谨慎也晚了!” 他命玄夜卫卒接管审讯,亲自提审王福。在铁证面前,王福终于招认:李嵩不仅让他送仪注,还与也先约定,若抓住萧桓,就立萧栎(对应朱祁钰,萧桓弟)为帝,李嵩任内阁首辅,张文任吏部尚书。
谢渊将供词奏报萧桓,萧桓气得脸色铁青:“李嵩!竟敢通敌叛国!传旨,将李嵩、张文打入诏狱!”
可李嵩早有准备,他带着二十余名吏部官员,跪在宫门前,喊冤道:“陛下,臣是冤枉的!是谢太保陷害臣,想独占兵权!” 张文也跟着哭喊:“陛下,臣从未通敌,王福是被屈打成招!”
一些与李嵩交好的官员也纷纷上奏,替李嵩求情,称 “无实据不可定罪”。萧桓看着宫门前的官员,又看了看谢渊,心里又犹豫起来 —— 他虽信谢渊,却也怕严惩李嵩,动摇文官之心。
谢渊看出他的顾虑,躬身:“陛下,李嵩的供词、仪注、瓦剌伏兵的证据,皆确凿无疑。若今日不惩,他日再有内奸,谁还敢护陛下?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有虚言,甘受斩刑!”
萧桓看着谢渊坚定的眼神,终于下定决心:“将李嵩、张文关入诏狱,待破了也先的诈降计,再一并审讯!”
谢渊知道,仅关了李嵩、张文还不够,也先的诈降计仍需应对 —— 若直接拒和,也先会以 “大吴无诚意” 为由再攻京师;若按原计划让帝去,又恐有险。他召集岳谦、秦飞、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等人,商议对策。
“太保,不如派个替身去?” 岳谦提议,“京营卒里有个叫赵安的,身形、声音都像陛下,可让他假扮,陛下留在宫中。”
谢渊点头:“此计可行。赵安需提前演练帝的言行,穿帝的常服,带帝的玉佩(仿制品)。同时,岳都督率两万京营卒,伏在德胜门两侧的树林里,待也先发难,就冲出来;秦指挥使带一千玄夜卫,盯着瓦剌使者的随从,若有异动,立刻斩杀;杨侍郎,你去工部,让张毅尚书赶造五十架弗朗机炮,架在城头,支援伏兵。”
众人领命而去。谢渊去见萧桓,陈明计划:“陛下,替身赴约,臣与岳谦、秦飞布防,既不让也先起疑,又能挫败其诡计。待也先败后,再肃清内奸,京师可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