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轮回渡·命灯初燃
秘境崩塌的最后一瞬，林殊将冰髓玉镯扣在叶轻雪腕间。少女周身泛起琉璃色光晕，竟在虚空乱流中凝成冰棺。他望着棺中沉睡的容颜，忽然想起幽姬陨落时说过的话："待你见到血铃映雪时，便是我等重逢之日。"
噬魂杵尖刺入心口三寸，九条冰龙精魄裹着前世记忆涌入轮回。林殊任由肉身在空间风暴中湮灭，神魂却沿着因果丝遁入冥河——这条横贯万界的黑色长河上，飘荡着无数青铜灯盏，每盏灯芯都跳跃着修士的命火。
"来者可是要渡河？"
摆渡人的蓑衣上沾满星尘，木桨划过水面时带起细碎雷鸣。林殊瞥见船头刻着的逆乾坤阵图，突然将桃木簪插入船板："我要一盏最破的命灯。"
老者浑浊的眼珠陡然清明，木桨化作判官笔点在林殊眉心。神魂深处封印的饲天印气息被笔锋勾出，却在触碰到桃木簪时燃起青焰："原来是那位大人的..."
话音未落，河面突然沸腾。三千盏命灯齐齐转向，灯光织成罗网罩向小舟。林殊嗤笑，指尖挑起一缕初火婴孩的本源火种："判官笔既然认得出饲天印，可识得这焚天之怒？"
老者慌忙挥袖，冥河掀起万丈黑涛。涛声中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林殊的神魂被强行按入一盏龟裂的青铜灯——灯座刻着"下下品废灵根"，灯油却是罕见的鎏金色。
"此子命数已尽，当入畜生道。"
"且慢！他的命火颜色不对..."
嘈杂声中，林殊的意识沉入黑暗。再睁眼时，耳畔响起了熟悉的铜铃声，只是这次混着少女清泉般的嗓音："这位公子，你的命灯...好像在吃我的灯油？"
映入眼帘的是绣着金丝雀的鹅黄裙裾，少女腕间三枚银铃随着俯身动作叮咚作响。林殊望着她眉心那点朱砂痣，突然想起冰魄天域的占星阁主曾说过："破局之人，当遇铃音化劫之女。"
"在下宁缺。"他撑起身子，瞥见自己所在的茅草屋梁上悬着七盏青铜灯，其中五盏已经熄灭，"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白琉璃就好。"少女指尖凝出灵光，试图分离两盏纠缠的命灯，"真是怪事，你这盏下下品命灯，竟能吞噬我玄品命灯的灵韵。"
林殊低头掩住眼底笑意——哪是什么命灯吞噬，分明是他神魂中残存的《噬魂诀》在自动运转。窗外忽然传来破空声，三柄飞剑穿透窗棂，剑身缠绕的锁魂链直取他咽喉。
"小心！"白琉璃甩出水袖卷开飞剑，袖中滑落的玉牌却让林殊瞳孔骤缩。那上面刻着的"轮回殿"三字，与冥河摆渡人蓑衣上的阵图如出一辙。
院外传来冷笑："白师妹果然在私养炉鼎！"
林殊趁乱握住少女皓腕，指腹擦过命门穴时探到一缕饲天印气息。他忽然贴近她耳畔低语："姑娘想要命灯进阶，不如与我做笔交易..."
话音未落，茅屋轰然坍塌。烟尘中有剑光如银河倾泻，却在触及林殊三尺之地时莫名消散。他赤足踏过满地狼藉，掌心托着的残破命灯突然暴涨青光——那些被吞噬的灯油竟在灯盏内凝成微型噬魂杵！
白琉璃望着青年浴光的背影，忽然觉得轮回殿的《命灯诀》似乎漏写了某种可能。而千里外的冥河之上，摆渡人正颤抖着捧起一盏染血的青铜灯，灯芯赫然跳动着冰魄与初火交融的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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