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过去贺喜,可一大家子扒拉了一下内里:
那些鱼啊肉啊的已经做了,总不能端着去给人家,那多不好看。
送钱?送多少?送多了家里人不乐意,送少了沈翠花那泼妇能给好脸?
思来想去,还是季老头定了主意:
“明儿个二柱你去镇上买半扇猪肉,估摸着一百斤,十五文一斤猪肉,花个一两半钱,看着也有面子。再买两条大胖头鱼,都要十斤以上的,十文一斤,拢共花个二三百文。
记得回来的时候坐陈有财的牛车,不管谁问起,你都说这是买来给季尘和沈翠花赔礼道歉的。
要是有那些个冷嘲热讽的,你也就只管哭丧着脸,说以前家里穷,那么多张嘴要吃喝,尘哥儿一年读书要花好几两,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
再说自从你大伯死了,我和你奶早就后悔了,你奶经常半夜为着这事睡不着觉,我也因为对大儿子大孙子心怀愧疚病了好几场,家里其他人也不是滋味……
除此之外,不管别人怎么刺你你都别发怒。只说不管季尘接不接受道歉都没关系,他们一家子过得不容易,应该没什么余钱了,这些东西买了就当给他们家添个菜了。”
季二柱点头应是,心里想着这个家里论算计谁也算不过他们家这老爷子。
季老头让季老太拿钱,后者很是舍不得,快二两银子呢!就这么便宜那个小贱种了?
“给那么多干啥?十斤肉够给他们面子了!他还真敢不认我们?那我就去告官,让他这个秀才名声彻底臭掉。”
“愚蠢!”季老头拍桌:
“和他们闹成那样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先不说能不能坏了他的名声,万一他这个秀才身份不受影响,以后吃亏的是咱们!
在县官面前都不用跪拜,他这个秀才公身份可不是咱们这些泥腿子能比的!你没看村里那些势利眼为了巴结他都开始疏远咱们了吗?
能和他交好再好不过,以后拉着他的势,咱们也能在外面风风光光的,还能捞点好处。
以后他要是真考上举人,当了官,咱们就跟着他一块走马上任。给他说帮忙照顾家里,还能把着他的钱袋子……”
黄氏眼睛一下就亮了:
“还能让金宝给他当差!铜宝跟着他念书,这可是亲侄子,不多照顾照顾像话吗?”
“还有我们银宝!”陈氏也抢着道。
一家子都激动起来,似乎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第二天天刚亮,村里人扛着锄头、铁锨往地里去,抬眼就见一架架华贵的马车驶进村里。
“谁啊这是?”
“都是往季尘家去的!”
“走,看看去!”
等到了季尘家外面,那里早就被衣着华贵的乡绅富豪们围住了。
“季相公可在,我是镇上泰昌绸布庄的掌柜,来给您送份薄礼庆贺。”
说是薄礼,可他旁边的小厮手上可是捧了好几个精美的绸盒。
“季案首,在下周成文,在镇上偶见其他人誊抄的季相公此次院试所做策问,只觉学识渊博、意寓深刻、叫人惊叹,今日来是想与您探讨文章,望您能多多指教。”
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恭敬作揖,其侍从手上端着黑漆描金的承盘,上面装着好几本封皮精美一看就很昂贵的书籍。
其他还有乡绅富豪赠银子、赠田地、赠宅子,甚至还有送美人的……
每有一人张口,村人就惊叹一声。
“天啊!这下季尘真是要发达了!”
“这么多好东西,考上秀才就那样厉害吗?那我也要送我家狗蛋去念书!”
“你家狗蛋是那块料吗?再说肯定不是随便什么秀才都有这种待遇。季尘这可是所有秀才里最厉害的那个,以后说不准要当官老爷的,哪个有钱人不想给他卖个好?”
“这有本事了是不一样。你看这么多人在外面喊呢,这季尘硬是摆谱不出来。”
有人在人群里变着嗓音阴阳怪气。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别说有人出来了,这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个,我早上看见季尘一家子坐骡车出门了。”
“啊?这么一大早干嘛去了?”
“没事儿他走了,你们可以把送的东西先放我们家去!”
人群外季老太太急得直蹦跶:
“我是他祖母,东西我替他收着理所应当!”
老头子说的果然没错,和这贱种打好关系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这么多好东西,得值多少钱啊?
季大柱季三柱季四柱则是一直盯着那几个美人不放,眼睛都冒绿光。
“哎呦,这时候知道出来认亲戚了,早干嘛去了?”
“就是,不是早断亲了?现在人发达了又出来装一家人了?这脸皮比城墙都厚!”
“你们可别被这老太婆骗了,当初就是他们一家子把季尘和他爹娘赶出来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给他们,他们那时候苦啊……”
村里人说的热闹,外来人听的愤懑,看向老季家人的目光只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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