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不封卷考试,所以哪张卷子答题人是谁一眼便知。
为了保证公平性,每张答卷都有五位师长批阅,这五位师长自然是四县学及府学各派一人。
“此一卷对四书文的诠释我觉得非常好,可给优秀。”
“我看看。”
只要有师长觉得答得内容可称优秀,就有其他四人再次审阅。
因每人意见不同,最后定觉得优秀者画圆,觉得不到那个水平的画叉,以圆和叉哪个数量多,决定是否为优。
“不愧是府学学子,此诗写的相当工整,内容也深沉,感情深邃。”
“确为佳作。”
听见其他几人都在夸奖自家学生,府学的师长们面露喜色,又很快矜持道:
“这位来自铜东的学子策问第一道写的也不错。对策上写的面面俱到,同时很有几分可行性。”
“哪里哪里,还是府学学子更优秀,这位黄辰学子我看了他几份答卷都答得相当不错。除策问第二题写的不够全面,算学错了两题外,其他都可称优秀。”
“哈哈,这位可是此次院试的第四名,估摸着入府学后也一直勤勤恳恳未有松懈。就是算学计算时粗心了些,不然第三题该是做对了的。”
“说起第四名,这前三名的答卷可阅到了?希望他们都能保持水平,不要出了那懈怠落后之人啊!”
“这说起来,院试第一名的那个季尘,今天好像没见到。听说已经回家了?”
其他学院的师长同时将目光转向丰长县学的那几位。
“啊哈,啊哈哈哈,他家里有些事先回去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觉得在此处没什么可学的,看不起其他人先走了呢!”
正在阅算学卷的府学师长冷道。
这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早些年朝廷不重视算学,他在府学只能算是个边缘人物,但一直对算学研究不辍。
盖因一颗热爱之心。
如今终于等到算学地位提升,他对于府学那些学子要求也分外严格。
不管他们平时多爱玩,多目中无人,但凡敢逃他算学的课,那他一定是要严加惩戒,告到教谕,告到他们家里去。
所以哪怕之前两位先生说府学学子四书五经文和策问写的不如那什么季尘,他在算学上也对自己的弟子赢过那小子十分有信心。
更何况,直到现在也没听见其他人说那姓季的哪张卷子写得好。
估摸着是那两人危言耸听。
正想着,他在手中那份卷子的最后一题上画了个圈。
“哎呀!可终于有人最后一题完全做对的,前面最好的也不过做对一半。”
“真的假的?谁啊!”
“我看看啊……”老先生慢慢悠悠地翻过答卷,看向侧边的名字,等看清楚以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旁边的师长凑近来看,开口声调不自觉扬起:
“这不是那个季尘嘛!你们刚才还在讨论他呢!他真都对了?”
这名师长仔细翻阅过全卷:
“这!还真是都做对了!你们丰长连那么深奥的算学题都教过了?”
被问到的那人又支支吾吾起来:
“不,不是,没呢!不过季尘一直以来就好学,懂得取长补短。我看他闲暇时常翻阅算学书,想来是看过此类题目。”
“这可不是看过就能会的。”老先生道:
“说明他真的学进去了,学会了。此子学习能力不俗啊!”
“这不是巧了吗?这位季案首的策问答卷在我手上呢!”
这师长一挥手,其他在阅卷的师长们都围了过来。
“让咱们看看这个季案首文章做的如何?”
那师长便往后仰了仰,一群人围着去答卷。
入眼便是一手赏心悦目的馆阁体,字与字之间间隔基本一致,整个卷面没有一字涂改,再细看那文章,抽气声突然就起了。
“这两篇写的当真十分切题且言之有物。”
“可不是,你说他这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些例子我都想不到。”
“你们丰长是哪位先生在教这个季尘策问啊,水平未免也太高了些。”
正在参与阅卷的季尘恩师本师:……汗流浃背了兄弟!
“这里我觉得写的实在是好,不如特意圈出来,到时候也让其他学子们看看。”
“我觉得结尾写的不错,既集前文之长又深刻点了题,也可以划一下。”
“还有这里……”
一番讨论下来,这两篇策问的三分之一都被画了圈,也是当之无愧的“优秀”卷了。
再看那四书五经文,哦,基本不用看了,毕竟这考的可比策问简单许多。
“这可真是不得了,除了诗做的差了些,其他全是优秀。”
“这表现比那些三年生都好了!”
“你说这都是学子,怎么人和人之间差距能那么大?”
“我说,那个,你们丰长县学和我们铜东县学做次交流吧,让咱们也看看你们是怎么教学生的。”
“我们铜西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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