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任何官府的组织,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强迫。
安平镇的百姓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怀着一股最炙热的感激之情,开始了这项浩大的工程!
镇上最好的地段被清理了出来,德高望重的刘公亲自坐镇指挥,铁匠铺的炉火彻夜不熄,木匠的刨子声响彻云霄!
仅仅五天时间!
一座由青石为基,楠木为梁,虽然简单朴素,却处处透着庄重与用心的生祠,便在安平镇的中心,拔地而起!
生祠之内,楠木的清香与工匠们身上汗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而又充满力量的气息。
这里没有监工的鞭挞,没有官府的催促,有的,只是一群朴实的匠人,怀着一颗滚烫的心,在夜以继日地忙碌着。
祠堂的正中央,竖立着一尊由整块巨大楠木雕琢而成的人像,已经初具雏形。
这块楠木,是镇上最好的木匠老王头,把他家祖传下来,准备用来打棺材的宝贝料子,二话不说就捐了出来!
此刻,老王头正站在一个半人高的木架上,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可他手中的刻刀,却稳得像是一块磐石!
他雕琢的,是雕像的眼睛!
这可是整座雕像最关键的地方!
“爹,您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歇会儿吧,我来!”
老王头的儿子,一个同样精壮的汉子,在下面看得心疼,忍不住喊道。
老王头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滚蛋!你小子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别把总督大人的英气给雕没了!”
“这可是为活菩萨造像!一刀一划,都得用心!用命!你懂个屁!”
他骂着,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仿佛不是在雕刻一块坚硬的木头,而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他没见过韩云本人,但他听那些从邺城回来的商贩们,把授官大典那天韩总督的风采,描述了不下百遍!
“那眼神,就跟天上的鹰一样,能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肾!”
“那气势,往高台上一站,咱这腿肚子就忍不住打哆嗦!”
“可就是那样的威严里,又带着一丝慈悲!不然怎么会给咱们老百姓减税,给咱们活路呢?”
老王头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些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刻刀在眼角处,轻轻地,挑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
仿佛是画龙点睛一般!
那原本还略显呆板的木像,双眼之中,瞬间就透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神采!
那是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又夹杂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温和!
“像!太像了!”
旁边围观的百姓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的天!这眼神……我感觉总督大人就在看着我呢!”
“王师傅这手艺,真是神了!这哪是木头啊,这简直就是活的!”
祠堂的另一边,镇上最好的铁匠,正带着几个徒弟,满头大汗地为雕像的底座镶嵌着云纹铜饰。
那铜,是镇上家家户户把自家压箱底的铜盆、铜镜,全都凑出来熔了的!
一个年轻的寡妇,眼睛红肿,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挤到铁匠身边,怯生生地说?
“张……张铁匠,您和几位师傅辛苦了,喝碗粥暖暖身子吧。”
张铁匠是个粗人,回头一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接过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精光,用袖子一抹嘴,豪爽地说道:“弟妹你太客气了!为总督大人出份力,是咱老百姓该做的!他给了咱们活路,咱们就得把他的生祠,盖得比皇帝老儿的龙王庙还气派!”
“对!比龙王庙还气派!”
“哈哈哈!”
整个生祠之内,充满了这样质朴而又热烈的干劲!
德高望重的刘公,拄着拐杖,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一幕,浑浊的老眼中,泪光闪烁。
他看到,雕像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身玄色金边的王服,那肩上欲要咆哮而出的猛虎,那背后仿佛要振翅高飞的苍鹰……
工匠们凭借着口口相传的描述,用他们最精湛的技艺,将那份属于韩云的霸气与威严,一点一点地,复刻在这尊巨大的雕像之上。
他们不懂什么叫“金钱化改造”,也不懂什么叫“打破旧秩序”。
他们只知道,是这个人,让他们第一次挺直了被生活压弯的脊梁。
所以,他们要把自己心中最崇高的敬意,毫无保留地,倾注于这尊雕像之上。
每一刀,每一划,都是一句发自肺腑的感谢。
每一锤,每一凿,都饱含着百姓们最真挚的敬意!
……
这一日。
安平镇,生祠落成!
天色才蒙蒙亮,整个安平镇的里里外外,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
从四面八方,从一个个偏远的山村,从一条条泥泞的土路上,无数的百姓自发地赶了过来!
他们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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