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残魂虚影在血雾中晃荡,袍角处渗出的黑气凝成细碎的锁链。林渊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冰凉——那虚影的手腕上,竟缠着与苏明远腕间相似的九节红绳,只是绳结处嵌着半枚碎玉。楚瑶突然捂住后颈,凤凰图腾正在发烫,羽翎纹路里渗出的金血滴在地面,竟让开裂的祭坛石缝中长出幽蓝的彼岸花。
“苏家的血契从来不是单链。”残魂的声音被石壁反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当年楚家先祖以凤凰血为引封印幽冥殿,却被苏家偷换了祭坛基石——”他指向苏明远脚下的青铜砖,砖面浮起的人面蛇身纹正在吸食楚瑶的金血,“每块基石都锁着一缕凤凰残魂,如今血契重启,七处祭坛的基石正在共鸣。”
苏明远的狂笑突然变调。他脖颈的血契纹路炸开血花,裂开的皮肤下竟钻出赤红的丝线,将周围黑衣人的手腕串联起来。林渊看见那些丝线的末端都连着苏明远的心脏,每跳动一次,黑衣人的瞳孔就更红一分。楚瑶的指尖突然戳中他手臂:“看他们的刀——刀柄刻着凤凰爪印!”
一把弯刀劈来的瞬间,林渊挥剑格挡。刃口相撞的刹那,刀身爆出金光,凤凰爪印竟在刀背上活了过来,张开喙部咬向他的手腕。他猛地挥剑削断刀柄,断裂处涌出的不是木屑,而是凝固的金血。苏明远趁机扑来,掌心按在祭坛裂缝上,所有彼岸花突然疯长,花茎缠绕住林渊的脚踝。
“你爹没告诉你吧?”苏明远的指甲掐进林渊肩头的伤口,“凤凰血脉要配幽冥体质才能启动大阵,当年楚家先祖和你母亲……”他的话被残魂的怒喝打断,父亲的虚影化作剑光劈开彼岸花,却在触碰到苏明远时碎成光点。林渊这才惊觉,残魂每次攻击都会让自身变得更透明,而苏明远腕间的红绳正在吸收那些光点。
楚瑶突然扯开衣领。她心口的双鱼胎记不知何时染上了金边,胎记周围浮现出凤凰尾羽的纹路。残魂的虚影剧烈震颤,袍角的锁链“哐当”落地——那不是锁链,而是七根断裂的凤凰翎羽,每根翎羽尖端都嵌着血玉碎渣。“当年我用七枚血玉封了祭坛基石,”残魂的声音带着血色气泡,“但苏家用活人血祭养出了‘血蛭’,现在正寄生在……”
他的话没说完,苏明远已将骨刃插进祭坛。整座密室突然倒转,林渊头朝下坠落时,看见天花板上浮现出巨大的星图,每颗星点都对应着一块祭坛基石。楚瑶的金血在空中凝成凤凰虚影,展翅时震碎了苏明远甩出的血蛭,那些虫豸掉在地上,竟化作了林渊父亲密信里提到的“噬魂虫”。
“血蛭寄生在苏家历代家主体内。”残魂的虚影在星图中穿梭,指尖点过七颗血色星点,“现在它们钻进了你的戒指——”林渊猛地看向左手,幽冥戒指正在发烫,戒面的幽冥纹路里爬出无数细小的红虫,虫身刻着与苏明远血契相同的符篆。楚瑶突然抓起地上的凤凰翎羽,翎羽尖端的血玉碎渣触碰到戒指的瞬间,红虫发出刺耳的嘶鸣。
最骇人的变故发生在刹那间。苏明远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的血蛭汇聚成心脏的形状,在他胸腔里疯狂跳动。他裂开嘴,从喉咙里挤出残魂的声音:“渊儿,快用凤凰血融碎玉……”话音未落,他的胸口炸开,飞出的不是内脏,而是七只血色蝴蝶,每只蝴蝶翅膀都印着楚瑶后颈的凤凰图腾。
林渊的戒指突然崩裂。残魂的虚影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蝴蝶的噬咬,却被翅膀上的符篆刺穿。“蝴蝶是祭坛钥匙……”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真正的敌人在幽冥殿最深处,他用苏家血脉……”最后一个字消散时,残魂化作七道流光,钻进楚瑶手中的凤凰翎羽。苏明远的残骸突然动了,断裂的颈椎骨撑起上半身,眼窝里爬出的血蛭组成了新的瞳孔。
“你爹忘了说,凤凰血引需要‘祭品容器’。”那具残骸的声音像无数虫豸摩擦,“你母亲当年没被杀死,而是被炼成了容器……”林渊的脑海突然炸开白光,父亲密信里被虫蛀的残句浮现出来:“容器现世,七祭合一,幽冥……”楚瑶的金血突然失控,从后颈的凤凰图腾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母亲的笑脸。
更诡异的反转接踵而至。林渊接住母亲的虚影时,发现她竟是由无数血蛭组成,每只虫豸都刻着苏明远的血契符篆。楚瑶手中的凤凰翎羽突然折断,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血玉,玉面上刻着的不是双鱼,而是扭曲的人面蛇身纹。苏明远的残骸发出狂笑,他胸腔里的血蛭组成了文字:“你母亲就是第七块祭坛基石……”
密室的地面突然塌陷。林渊抱着楚瑶坠落,看见下方血池中浮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女人与楚瑶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心口插着柄刻满符篆的青铜剑。残魂的声音在血雾中响起:“当年我用剑封了她的记忆,可苏家……”话音未落,水晶棺突然炸裂,女人睁开的双眼竟是血蛭的聚合体,她张口一吸,楚瑶的金血便化作锁链,将林渊捆在祭坛石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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