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脚下的晨光被厚重的云层切割得支离破碎,客栈屋檐下的铜铃在山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渊将最后一卷兽皮地图塞进背包时,听见隔壁传来兵器碰撞的清响——是江若璃在擦拭她的长剑“流泉”,剑身反射的冷光透过窗纸,在他手背掠过一道银弧。
“林公子,这是最后一支凝血散。”苏清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递过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指尖残留着昨夜处理伤口时的药草气息,“昨日在密卷夹层里发现的古方,止血效果比寻常金疮药好三倍。”
林渊接过瓷瓶,注意到她袖口新换的绷带边缘绣着半朵褪色的鸢尾花——那是苏家特有的纹饰。自三日前祭坛遇险后,苏清雪便不再刻意隐瞒家族旧事,只是每当提及封印核心时,她总会下意识地抚摸脖颈处的印记,那动作与叶冰瑶如出一辙。
“收拾好了?”叶冰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肩上斜挎着一个油皮竹筒,里面装着从祭坛废墟中找到的青铜残片。残片上的饕餮纹在晨光中泛着幽绿,与她腰间匕首的寒芒相映成趣,“方才去喂马时,发现草料堆里有半枚幽冥殿的骨哨。”
江若璃闻言猛地抬头,长剑“呛啷”入鞘:“他们跟到这里了?”
“哨子是新掰断的,断口处还有血迹。”叶冰瑶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骨片放在桌上,碎片边缘刻着扭曲的符文,“像是有人故意留下警示。”
林渊拿起骨片对着光线细看,那符文竟与密卷末页的封印图腾同源。他突然想起昨夜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黄金面具人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握着的并非幽冥之眼,而是一枚与他腰间玉佩形状相同的白玉珏。
“林渊?”江若璃见他失神,忍不住轻唤。
“没事。”林渊将骨片收好,从怀中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密卷,“苏姑娘,你说苏家世代守护的‘真相’,会不会就藏在这青铜残片里?”
苏清雪走近几步,指尖刚触到残片边缘,脖颈处的印记突然发烫。她猛地缩回手,残片上的饕餮纹竟开始缓缓流转,如同活物般张开巨口——与此同时,叶冰瑶腰间的匕首发出“嗡”的轻鸣,刀鞘上镶嵌的墨晶闪过一道红光。
“这是……共鸣?”江若璃退后半步,手按在剑柄上。
林渊却眼前一亮。他解下腰间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羊脂白玉,上面刻着半朵未完成的鸢尾花。当玉佩靠近青铜残片时,奇迹发生了——残片上的饕餮纹突然分裂成两半,其中一半化作流光,融入玉佩的纹路中,将那半朵鸢尾花补成了完整的形状。
“这不可能!”苏清雪失声惊呼,“父亲说过,第三枚印记的宿主早已失踪,难道……”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林渊的玉佩,又迅速移开,脸色变得极其复杂。叶冰瑶则握紧了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显然也想起了祭坛上那个未被说出的秘密——当三枚印记共鸣时,光网中曾闪过与林渊玉佩相同的光影。
“原来如此。”林渊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封印处,玉佩都会隐隐发烫。他想起幼时师父曾说过,他的身世与一场百年前的封印大战有关,难道这玉佩……
“不管这玉佩是什么来历,”江若璃突然打断他的思绪,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有必须守护的封印。林渊,你说吧,接下来怎么走?”
她的目光扫过苏清雪和叶冰瑶,昨夜在走廊上撞见林渊安慰苏清雪的醋意尚未完全消散,但此刻她眼中更多的是战士的决绝。叶冰瑶默默将青铜残片重新裹好,塞进竹筒深处,而苏清雪则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支银簪——簪头雕刻的不是花鸟,而是祭坛门上的封印图腾。
“根据密卷记载,幽冥之眼的真正力量并非开启封印,而是平衡阴阳。”苏清雪将银簪插入发髻,动作间露出腕上一道旧疤,“当年苏家先祖与其他两大家族共同设下三重封印,分别由血脉印记、青铜法器和……”她顿了顿,看向林渊的玉佩,“和天命之人的信物守护。”
林渊心中剧震。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遗言:“阿渊,若有一日玉佩发烫,便去雾隐山找一个戴银簪的女子。”原来母亲早已预知一切?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叶冰瑶打破沉默,声音冷冽如刀,“就是在幽冥殿之前找到三重封印的节点,重新加固。”
“但核心封印已经被动过手脚,”林渊展开地图,指尖点在雾隐山深处的“万魂谷”标记上,“昨夜我用玉佩感应过,那里的阴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散。”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鸦鸣。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撞在窗纸上,脖颈处缠着半条写有血字的布条。林渊猛地开窗,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布条飘落手中,上面用幽冥殿特有的邪术写着:“三日后,万魂谷见。”
“挑衅?”江若璃拔剑出鞘,剑气激荡得桌布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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