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倏然转身,广袖带起的劲风将烛火尽数熄灭。黑暗中,墨心慈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灵力如刀锋刺入经脉。
"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在修炼什么?"秋月白的声音近在耳畔,"《毒藤缚》每突破一层,瞳孔中的绿芒就会加深一分。"
墨心慈呼吸艰难,却露出笑容:"那师祖...为何...不杀我?"
黑暗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秋月白松开手,烛火重新燃起时,他已坐回主座,仿佛方才的失控从未发生。
"三日后……下山。"秋月白丢过去一枚玉简,"按此路线前往南疆,取回七叶冥灵花。这是历练,也是惩罚。"
墨心慈捡起玉简,神识扫过其中内容——路线图上特意标出的几个地点,赫然都是《上古仙灵录》中记载过的。
"弟子领命。"他恭敬行礼,却在低头瞬间掩去眼中闪过的精光。既然秋月白要演这场师徒情深的戏码,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回到偏殿,墨心慈从枕下取出一本手札。这是他偷偷复制的《上古仙灵录》残页,上面记载着关于"那个人"的只言片语:"梦朔雪,天生无灵根,却以媚、毒纵横修真界二百余年..."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墨心慈迅速藏好手札,装作整理行囊。门被推开时,他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
"这个带上。"秋月白放下一枚青玉扳指,"遇到致命危险时捏碎它。"
墨心慈接过扳指,触感温润如活物。他忽然抓住秋月白欲收回的手腕:"师祖不怕我一去不回吗?"
秋月白甩开他的手拉开距离,“本座一道剑意可斩天开山,若真死了便是你命该如此。”话落人已化作清风消散。
门关上后,墨心慈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下山?这分明是放逐!他苦心经营这么久,为的就是留在秋月白身边,如今却被轻易打发。
"师祖啊师祖,"墨心慈轻声自语,"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夜深人静时,墨心慈悄然离开寝殿,借着月光摸向后山温泉。秋月白每夜子时都会在那里修炼两个时辰,这是他偶然发现的秘密。
温泉池被阵法笼罩,寻常弟子无法靠近。但墨心慈不同——这一年来,秋月白亲自教过他如何破解这些阵法。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阵眼,指尖凝聚一丝毒灵力,悄无声息地撕开一道缝隙。
热气氤氲中,秋月白背对着他浸在池中,雪白长发散开在水面,如一幅水墨画。墨心慈屏住呼吸,藏在岩石后观察。秋月白双手结印,周身泛起淡蓝色光芒,那是天池宫正统心法的特征。
但下一刻,异变陡生。
秋月白突然闷哼一声,蓝光中竟渗出一丝黑气!那黑气墨心慈再熟悉不过——与他体内躁动的魔气如出一辙。秋月白迅速变换手印,额头渗出冷汗,显然在与体内异力抗争。
墨心慈震惊地瞪大眼睛。天池宫宗主,正道魁首秋月白,体内竟有魔气?这发现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他混沌的思绪。
待到一切恢复平静,墨心慈捏碎第二张隐息符悄然离去。
三日期限转眼即至。墨心慈收拾行装时,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霜魄剑图谱上——那是秋月白最心爱之物,据说剑出时天地霜寒,能冻结万物。一年来,秋月白从未让他碰过那把剑。
"既然师祖要赶我走,"墨心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总得给我留个念想。"
趁着秋月白再次前往后山修炼,墨心慈潜入了他的寝殿。殿内陈设简朴,唯有床头悬挂的霜魄剑散发着幽幽寒光。
墨心慈伸手欲取,却在触碰剑柄的瞬间被一股寒意刺痛。他咬牙催动毒灵根,绿色灵力包裹手掌,成功将剑取下。剑一入手,他立刻感到体内魔气一阵躁动,仿佛遇到天敌想要逃离。
"竟然克制魔气......"墨心慈将剑收入特制的剑匣,正要离开,余光却瞥见床头。好奇心驱使下,他拉开暗格,发现里面是一只青玉扣。
殿外传来脚步声,墨心慈迅速将玉镯归位,抱着剑匣隐入阴影。秋月白推门而入,似有所觉地看向床头,随即脸色大变。
"墨心慈!"秋月白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怒意。
墨心慈知道藏不住了,索性现身:"师祖是在找这个吗?"他晃了晃手中的剑匣。
秋月白眼中寒光乍现:"放下霜魄,那不是你能驾驭的。"
"师祖教导一年,弟子总该有所长进。"墨心慈后退几步,"况且,弟子下山历练,总需要件趁手的兵器。"
"你可知盗取宗主信物是何罪过?"
墨心慈笑了,那笑容危险又艳丽:"师祖若要治罪,不妨告诉全宗门,您丹田里藏了什么。"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秋月白丹田,"比如,心魔、魔种?"
秋月白面色一沉:"你看到了什么?"
"一点点足够了。"墨心慈慢慢退向窗口,"师祖放心,弟子会好好保管霜魄剑。毕竟,它是师祖的‘心爱之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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