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校的桑塔纳教练车排气管喷着白汽,在结霜的柏油路上碾出两道湿痕。颜嫣坐在驾驶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方向盘上脱落的皮革——这是辆跑了十八万公里的老车,仪表盘上的发动机故障灯常年亮着黄灯。
"3号车准备。"对讲机里传来考官沙哑的指令。颜嫣瞥了眼副驾的安全员,是个裹着军大衣的中年人,正把搪瓷缸里的浓茶喝得呼噜作响。她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车厢里混杂的汽油味、廉价香水和昨夜学员留下的韭菜盒子气息。
起步还算顺利,只是离合器踏板弹簧有些松,抬脚时发出"咯吱"的呻吟。后视镜里,驾校的砖房外墙还残留着"喜迎新世纪"的褪色标语,铁栅栏上挂着几个冻硬的塑料袋,在西北风里簌簌发抖。
"前方路口左转。"安全员突然开口,茶垢黏着的门牙上沾着片茶叶。颜嫣慌忙打转向灯,却忘了先看后视镜——后窗结着冰花,根本看不清路况。她感觉到安全员的军大衣袖子擦过自己手背,带着股樟脑丸的味道,原来是他伸手帮她扶了把方向盘。
"加减档。"命令来得猝不及防。颜嫣踩离合时靴底打滑,老桑塔纳猛地一窜。车窗外,骑着二八自行车的卖糖葫芦小贩惊得猛捏闸,稻草靶子上插着的冰糖葫芦像一串红灯笼剧烈摇晃。
最后靠边停车时,轮胎压上了路边的积雪。颜嫣盯着转速表不敢抬头,直到听见安全员拧开钢笔的"咔嗒"声。"签字吧。"递来的考核表上,油渍晕开了墨迹,勉强能看清"合格"两个字。驾驶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驾校教练老张的脸冻得通红:"过了?快去小卖部买条红梅!考官等着呢!"
阳光突然刺破云层,照在积满油渍的档把上,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颜嫣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把方向盘上的"VW"标都捂热了。
齐司礼过来我没看清他给教练什么,教练说我给就行了,你们赶快走吧,天太冷了。证书下来我给颜嫣打电话。
"走吧,估摸着八点左右差不多能考完。"我抬手看了眼腕表,表盘在早晨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走之前去主宅吃饭。"你拉开车门,皮质座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比去年又深了些,那是常年佩戴婚戒留下的印记。
清晨的路灯一盏盏亮着,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影。齐司礼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高了空调温度:"珠珠是越长越像我。霁儿现在小嘴不停地说,没有安静的时候。"说到这儿,他无奈地摇摇头,却掩不住话里的宠溺。
十字路口的红灯格外漫长。齐司礼转头看向窗外,霓虹灯牌在他侧脸投下变幻的色彩:"昀儿还是那么喜欢自己玩积木和拼图。"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那些木制玩具都被他收藏在自己的书柜上,排得整整齐齐。"
路上齐司礼突然提起:"顺道去齐家看看瑾文。"后视镜里,他的眼角微微弯起,"那孩子长开了,白白胖胖的,眼睛像你。"顿了顿,又补充道:"嘴巴鼻子都像我。"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他自己不停的说着,我听着也不回答他,心里却吐槽他给我绝交时的难堪。哼,讨厌的男人!爱吃醋的男人!小鸡肚肠的男人!漫长的路程,终于到家。
庭院里的行李已经整齐码好,两个行李箱并排立在玄关,像一对沉默的哨兵。
弟弟在沙发上看报纸,柳姨在往车上收拾东西,小狗跟着她来回奔跑。赵明远在车库里,我的新车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旁边停着明远那辆略显老成的商务车。发动机低鸣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尾气混着冬季清晨特有的凛冽,在灯光下化作袅袅白雾。
喜欢前夫们,抉择吧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前夫们,抉择吧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