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东翼,成了风暴过后唯一的避风港,却也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与紧绷的寂静。
童童持续的低烧和噩梦,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林晚的心。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儿童房,看着家庭医生和专门请来的儿童心理专家轻声细语地安抚、检查。小家伙白天总是蔫蔫的,眼神里带着惊悸后的茫然,对任何稍大的声响都异常敏感,夜里更是会被无声的梦魇惊醒,浑身冷汗,死死抓住林晚的手,无声地流泪。每一次安抚他重新入睡,林晚都感觉自己被抽走一分力气,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的沉重。顾淮深那晚在车里说出的“回家”二字,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底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就被现实的担忧和疲惫覆盖。
顾淮深则彻底陷入了另一种风暴。他几乎不再回东翼主卧,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地下那间堪比军事指挥中心的书房,或者直接留在集团总部。电话会议一个接一个,屏幕上是不断跳动的全球金融市场数据和各种加密简报。婚礼上的刺杀、童童能力的暴露、洛家的公开质疑、网上发酵的舆论风暴(尽管顾氏以雷霆手段强行删除了大部分涉及童童指认的影像和恶意揣测,但“顾氏继承人特殊能力”的流言如同幽灵般难以彻底消除)……这一切,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试图撼动顾氏这艘巨轮的根基。股价的波动、合作方的试探、董事会的质询、对手的落井下石……都需要他以铁腕一一镇压、摆平。
他偶尔会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儿童房门口。高大的身影被走廊昏暗的灯光拉长,投在门框上。他从不进去,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微弱光线,听着里面林晚低柔的安抚声和童童偶尔压抑的呜咽。那深邃的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沉甸甸的、无声的凝望。林晚有时能感觉到门外那无声的存在,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便会涌上心头——是怨?是谢?是疲惫?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弱的心疼?她和他之间,隔着昏睡的孩子,隔着硝烟未散的战场,也隔着那道尚未完全打破的心防。
直到一周后,一个加密通讯请求打破了顾宅东翼压抑的平静。
通讯来自瑞士苏黎世。屏幕上出现的,是霍夫曼博士那张永远带着科研狂人般专注和一丝神经质兴奋的脸。他的背景不再是之前的实验室,而是一个更私密、堆满了各种古老仪器和泛黄文献的空间。
“顾先生!林小姐!抱歉深夜打扰,但我必须立刻联系你们!” 霍夫曼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关于那块玉佩——有突破了!重大突破!”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顾淮深坐在书桌后,背脊挺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说。”
“我们之前的分析方向没错,錾刻标记确实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近乎失传的加密图腾文字,与已知的任何文明体系都不同源!” 霍夫曼语速飞快,调出几张复杂的图谱和三维模型,“它的加密层级远超我们最初的预估,简直就像…就像古代版的量子密码!但我找到了钥匙!或者说,是钥匙的一部分!”
他放大了三维模型中的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那是一个被放大无数倍后,在玉佩边缘錾刻出的、形似莲花闭合状态的微型图腾,其线条的走向和几个关键节点的转折,与主体图案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呼应。
“看这里!这个‘莲心闭合’的点!它与主体‘莲心绽放’的形态,构成了一种动态的‘锁’与‘钥’的关系!但这只是第一步!真正解开这‘锁’的关键信息,并不在玉佩本身!”
霍夫曼切换画面,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极其古老、绘制在某种兽皮上的模糊地图残片,以及旁边一些同样古老的、扭曲的文字注释。
“根据我查阅的、几近失传的南洋秘密档案和几个隐世部族的口述传说,这种图腾文字,被称为‘莲心文’!它属于一个早已隐入历史迷雾、名为‘莲心会’的秘密结社!这个结社活跃于南洋群岛数个世纪之前,守护着惊人的财富、知识和…某种据说能沟通‘灵犀’的古老力量!”
他指向地图残片上标记的一个点,那位置大概在马来半岛的腹地,靠近古城的区域。
“而解开这‘莲心文’最终秘密的‘钥匙’,或者说,指引最终秘密所在地的‘路引’,很可能就藏在莲心会最后的核心据点——一个被称为‘莲心堂’的地方!传说它就隐藏在这片区域的雨林深处,或者与某个古老家族的宅邸融为一体!”
霍夫曼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林小姐!您母亲洛清漪女士!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她拥有这块玉佩,她的名字‘清漪’…这绝非巧合!玉佩是锁,‘莲心堂’是钥匙孔!只有找到莲心堂,才能真正解开玉佩承载的秘密,也才能彻底明白您母亲的身世和她所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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