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的青铜门在子夜时分轰然洞开,嬴傒率三十名死士闯入时,烛台上的牛油灯被气浪掀得明灭不定。赵高的剑尖正抵住胡亥咽喉,明黄色的龙袍上渗出冷汗,在月光下宛如一块浸了水的旧绢。
"你果然装疯卖傻!" 赵高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嘶哑,却仍强撑着将剑刃又压进几分,"可惜来得太晚了,陛下的禅位诏书已经..."
"已经被掉包了。" 嬴傒摘下护目镜,任由疯癫的面具从脸上褪去,露出眼底冷冽如玻璃的光。他挥手示意,死士们立刻举起手中的玻璃镜,月光透过镜面折射,在殿内织就一张七彩光网,将赵高的亲卫们照得睁不开眼。
"你以为望楼司的箭塔能拦住我?" 嬴傒向前半步,靴底碾碎地上的琉璃盏,"三年前你在假山埋硫磺,我就在地道里刻荧光雷纹;你换铁甲军,我就用玻璃纤维弓弦。" 他忽然露出疯癫的笑意,"不过要多谢你教胡亥养狗,否则我怎么能借着遛狗摸清甘泉宫的下水道?"
胡亥在赵高怀中发抖,忽然看见嬴傒腰间的玻璃剑 —— 那是三个月前他赏给 "疯皇兄" 的玩物,此刻却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他想起昨夜胡姬说的 "天镜示警",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召见嬴傒,椒房殿的琉璃瓦总会闪过奇异的反光。
"救... 救朕!" 胡亥的声音破音,眼泪混着鼻涕滑落,"皇兄是忠臣!赵高要弑君!"
"忠臣?" 赵高怒吼,却在转头时被玻璃镜的强光刺得眯眼。嬴傒趁机甩出链镖,浸过曼陀罗毒液的锁链如灵蛇般缠住他持剑的手腕,剧烈的麻痹感瞬间蔓延至肩膀。
"还记得苍耳子的滋味吗?" 嬴傒逼近,看着赵高跪倒在地,"你让陈朔喝毒酒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提起链镖,看着赵高手腕上渗出的黑血,"这毒液会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肌肉溃烂,却连惨叫都发不出。"
亲卫们想冲上来救主,却被死士们的玻璃弩箭逼退。嬴傒注意到某个亲卫腰间的狼头玉佩,想起胡姬昨夜的密信:*"赵高亲卫中有匈奴细作,玉佩刻双狼者必杀。"* 他抬手指向那人,弩箭几乎同时穿透其咽喉。
"嬴傒!" 胡亥趁机挣脱,扑到嬴傒脚下,"朕封你为摄政王!总摄万机!只要杀了赵高,什么都可以给你!"
嬴傒看着胡亥头顶稀疏的发旋,想起初穿来时,这个少年曾往他衣襟里塞过一颗蜜枣,笑着说 "皇兄吃甜"。他弯腰扶起胡亥,指尖触到对方后颈的冷汗:"陛下只需记住,天镜之下,无人能欺君。"
赵高忽然发出含混的嘶吼,竟用另一只手拔出藏在靴中的匕首。嬴傒转身挥剑,玻璃剑刃划过赵高咽喉的瞬间,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环佩声 —— 胡姬扶着春桃闯入,发间的琉璃簪歪向一侧,显然是急奔所致。
"没事了。" 嬴傒轻声说,剑上的血珠滴在胡姬裙角,晕开一朵暗红的花。她望着他眼中的光,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御花园,他抓着萤火虫说 "这是天镜的信使",如今那些萤火虫早已死去,可他眼中的光却比任何星辰都亮。
"公子," 胡姬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在看见胡亥时立刻转为忧虑,"陛下受惊了..."
"皇嫂救朕!" 胡亥抓住胡姬的手,却触到她袖中坚硬的玻璃片 —— 那是嬴傒送的防身暗器。他忽然想起每次赏赐胡姬珍宝,她总会退回金器,独独留下玻璃制品,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嬴傒转身看向赵高的尸体,忽然蹲下身合上对方的眼皮。胡亥惊呼:"他是逆贼!为何..."
"因为他是大秦的中车府令," 嬴傒扯下赵高的官印,"罪臣当诛,但死者为尊。" 他将印玺递给胡亥,指腹擦过印面的螭虎钮,"陛下可记得,始皇帝临终前说过 ' 大秦要二世、三世直至万世 '?"
胡亥点头,喉间发紧。嬴傒的话像一把钝刀,剖开他一直逃避的真相:赵高从未把他当皇帝,不过是个盖章的傀儡。而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为笑柄的皇兄,却在黑暗中织就了一张天镜之网,将所有阴谋都兜住。
"明日早朝," 嬴傒取出一卷竹简,正是被掉包的禅位诏书,"陛下只需念这篇《罪己诏》,余下的事交给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狼藉的玻璃碎片,"从此之后,咸阳宫的每一块砖,都会刻上大秦的律法,而不再是某个人的私产。"
胡姬看着嬴傒背影,想起昨夜在地道通风口听见的爆炸声。那时她以为他必死无疑,几乎要撞破宫门,如今却能站在他身旁,看着晨光爬上他的眉骨。她摸了摸胸前的琉璃珠,珠内的 "傒" 字在晨曦中清晰如初,忽然明白,所谓天镜,从来不是虚无的神迹,而是眼前人磨破的手掌,是他藏在疯癫下的千万次算计。
"公子," 她轻声说,"天快亮了。"
嬴傒转头,看见晨光正透过甘泉宫的窗棂,在胡姬发间织就金纱。他想起实验室爆炸前的最后一刻,自己攥着元素周期表的手稿,如今那些符号都化作了手中的玻璃剑、眼中的荧光雷纹。原来穿越千年的,从来不是运气,而是想要改变的心。
"是啊," 他轻声回应,"天终于要亮了。"
这一战,嬴傒用玻璃镜的光影撕开了赵高的阴谋,用曼陀罗的毒液终结了权臣的野心。当胡亥在早朝宣读《罪己诏》时,咸阳宫的琉璃瓦上,昨夜的硝烟正被晨露洗去,而嬴傒腰间的玻璃剑,正随着他的步伐轻响,如同大秦王朝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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