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子在前哨营的时候……有一回……有个自称南方来的富商……被前线退下来的佣兵给抢了……那富商嚷嚷着自己跟玫瑰公馆的大管事认识……叫嚣要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他故意顿了顿,吊胃口。
“怎么着?别卖关子!”咕咕急道。
“老子恰好奉命去协助查问……他妈的!就在玫瑰公馆后门!看见那富商!点头哈腰地给一个男人塞金子!那男人……啧啧……一身官袍!老子眼熟得很!是内务府下面管丝绸税收的小吏!他妈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平时在内务府走廊里,老子这种副指挥打招呼,他眼皮子都懒得抬的货色!”
“嚯!官商勾结啊!”
咕咕立刻懂了,兴致勃勃。
“何止勾结!”
乐哼了一声,
“那小吏拿了金子……还一副嫌弃不够的鸟样!那富商急得汗都出来了!后来老子一琢磨……八成是他娘的!那富商打着玫瑰公馆的幌子走税!被佣兵抢了货不说!还得让这管税的再扒一层皮!嘿!真他娘的惨!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倒霉的还是平头百姓!”
查理听着,拿着酒杯没说话。这种事,哪个世界都一样。
咕咕则来了精神:
“嘿!说到这个!老头子我当年在南海也碰上过!船队靠岸交税……那管码头的小官!也他妈是个鼻孔朝天的货色!明晃晃地要‘查验费’!不给?扣你的货!让你烂在港口!多少货主被逼得跳海!”
他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葡萄酒,仿佛在浇灭当年的怒火,但脸上却带着一种讲述江湖传奇的兴奋。
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又指着咕咕盘子边还没吃完的一点鱼子酱:
“看见没?这种玩意儿!那些王公贵族一顿饭能炫掉多少?够多少小兵在前线啃一年的糙麦饼?够多少像外城那些流民熬过一个冬天?都他妈的……喂了狗肚子!呸!”
他狠狠啐了一口,不过没真吐出来。
“……”
艾尔玛在旁边听得小脸发白,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那碗快见底的蔬菜汤,又看了看盘子里还剩下的几个配着鱼子酱的金球。她没说话,默默地用叉子把那几个小金球小心翼翼地堆到了盘子的一边,像是怕碰脏了似的。心里第一次对这种“好东西”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抵触感。
查理把艾尔玛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半杯,摇晃着血红的酒浆,没接话茬,另起了个话头:
“行了!陈芝麻烂谷子!换个乐呵的!”
他看向咕咕,
“老东西!吹了半天牛逼!你当年在海上……就没点艳遇?比如说……拐了哪个海港老大的闺女?或者被谁家的漂亮寡妇看上了?”
这话一出,咕咕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艳遇?别!千万别提这个!”
他脸都绿了,差点蹦起来,手上的叉子都差点掉地上,似乎酒精都吓醒了几分,
“老头子我可是一心一意做买卖的正经人!从来不干那种事!”
他这反应过于激烈,连乐都被逗乐了。
“哟?反应这么大?老东西!心虚了?”
乐坏笑着戳穿,
“是不是真有啥见不得人的风流债?比如……半夜爬了某个船老大的舱门,被人家光着膀子提着砍刀追了三条街?”
“没有!绝对没有!”
咕咕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褶子都在否认,
“你们可别污了老头子我的清白!我……我那是因为……”
他像是想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都白了点,
“是因为……在珍珠港认识了一个相好的……”
查理和乐眼神立刻亮了,带着八卦的火焰:
“哦?展开说说!”
“……是个……唱……唱曲儿的……卖艺的……”咕咕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带着点心有余悸。
“然后呢?”乐追问。
“然后……花了老子……好多钱……”咕咕声音更低了。
“然后呢?”查理也凑近。
“……然后……就没然后了……”
咕咕端起酒杯猛灌,似乎想用酒压住什么,
“那娘们儿……是个带孩子的……”
查理和乐对视一眼,乐挑眉:
“行啊老东西!口味挺重!买一送一!赚了!”
“赚个屁!”
咕咕猛地抬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差点要了老命!你们是不知道!那……那娘们儿的爹!是珍珠港码头帮里有名的狠人!外号‘鬼牙鲨’!他娘的!就因为他闺女跟老头子我多说了几句话!那老货!直接带人提着剔骨刀和渔矛就把老子堵在巷子里了!”
咕咕说起这事还后怕似的缩了缩脖子:
“刀子!明晃晃的刀子啊!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幸亏老子当年腿脚还算快!跑得够利索!钻了码头的鱼摊子……一身鱼腥味……又躲进运猪猡的筐子……才……才捡回一条小命!不然……早就成了港里鱼鳖的零嘴了!从那以后……老头子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猛地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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