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喂些米汤,让他们多活几日。”
沈雾擦干手,望向沈珉被关押的柴房方向:“把那个孽种带过来。”
许继祖被拖到庭院时,还在拼命哭喊:“娘!我是珉儿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那双与许大海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沈雾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玉翡推乖乖下水,是你撺掇的;花生酥的事,是你设计的;让葛花下毒,也是你的主意。你才多大,心思就这么歹毒?”
许继祖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
他没想到沈雾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现在是个孩子,杀了你,本宫的确无法下手。”
沈雾放下茶盏,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他身上,“所以本宫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死。”
她指了指墙角那个用粗木搭成的笼子,里面铺着干草,像圈养牲畜的地方:“从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一日两餐,跟府里的猪吃一样的东西。”
许继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不!”
影卫拖着他进了笼子,用一条粗长的铁链将笼子缩了起来。
沈雾走到笼子前,看着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的许继祖,一字一句道:“等你长大,明白什么是尊严,什么是痛苦的时候,本宫会一点点讨回你欠的债。你让小福宝受的惊吓,受的苦楚,受的委屈,本宫会让你用一辈子来偿还。”
说完,她转身离去,任凭身后传来许继祖撕心裂肺的哭喊。
……
处理完许家三人,沈雾回了寝殿。
铜镜里映出她憔悴的面容,眼下的乌青像化不开的墨,可那双眼睛里却多了些什么,是失而复得的珍视,也是小心翼翼的惶恐。
“去把小福宝抱过来。”
小福宝被三七抱来时,还揉着惺忪的睡眼。
他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小袄,头发用红绸带扎成两个小小的发髻,像只刚睡醒的小团子。
看到沈雾,他的眼睛亮了亮,伸出小手要抱抱。
沈雾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春水。
她接过小福宝,将他稳稳地抱在怀里,鼻尖蹭着他柔软的头发:“乖乖醒了?饿不饿?”
小福宝在她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饿。”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已经能清晰地说话了。
沈雾连忙让人传早膳。
小福宝坐在她腿上,面前摆着一碗软糯的燕窝粥,一小碟切成小块的芙蓉糕,还有一碟他最爱的水晶虾饺。
沈雾拿起勺子,一点点喂给他,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姨姨,你也吃。”小福宝举起手里的虾饺,递到沈雾嘴边,小胖脸上满是认真。
沈雾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温热。
她张口咬了一小口,看着小福宝咯咯笑起来的样子,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乖乖真乖。”
这些日子,她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福宝身上。
亲自过问他的饮食起居,每日陪着他读书写字,晚上给他讲睡前故事,甚至学着给他梳小辫子。
她想把这几年亏欠的都补回来,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宝贝他,可每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怕。
怕小福宝知道真相后会恨她,恨她没有早点找到他,恨她让他在那样不堪的环境里受苦,怕小福宝会觉得陌生,毕竟在他心里,自己只是“姨姨”,不是“娘亲”。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沈雾带着小福宝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他追着蝴蝶跑,小小的身影在花丛中穿梭,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沈雾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画册,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姨姨!你看我抓到了!”小福宝举着一只翅膀受伤的蝴蝶跑过来,献宝似的递到沈雾面前。
沈雾接过蝴蝶,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它破损的翅膀,轻声道:“它受伤了,我们把它放了好不好?”
小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沈雾捧着蝴蝶走到花丛边,看着它挣扎着飞走,小福宝在一旁拍手:“飞啦!飞啦!”
沈雾蹲下身,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累不累?要不要回屋歇会儿?”
小福宝摇摇头,拉着沈雾的手往寝殿跑:“姨姨,我们去玩捉迷藏吧!我藏起来,你来找我!”
沈雾笑着应好。看着小福宝噔噔噔跑进屋,她跟在后面,心里一片柔软。
这是她的儿子,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是她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人。
小福宝跑进寝殿,东看看西瞧瞧,最后钻到了沈雾的拔步床底下。
沈雾故意放慢脚步,装作四处寻找的样子:“乖乖藏在哪里啦?姨姨找不到哦。”
床底下传来小福宝压抑的笑声。
沈雾走到床边,刚想弯腰,就看到小福宝从床底下爬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好奇地看着。
那是一个布老虎,正是沈雾从渡县带回来的那个。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她随手放在了枕头底下,不知何时掉了下去,竟忘了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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