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今日换了新围裙?"白宸突然开口,目光锁住钟离衣襟的油渍。豆豉味里混着当归与防风——都是解砒霜的药材。老人浑浊的眼球剧烈震颤,断指在陶碗边缘刮出刺耳的吱呀声。
更鼓声穿透水面传来时,白宸正用草茎在霉斑遍布的墙面演算。三日前原主强闯崔府抢亲,本该在喜轿里的是崔家庶女,最后被捆上花轿的却是嫡女崔璃。那些散落街巷的机关零件,此刻想来竟是故意留下的诱饵。
"咻——"
破空声擦着耳际掠过,钉入石壁的铜钉尾部缀着磁石粉。白宸伸手去拔,指尖触到细微的齿轮纹——与崔璃耳坠上的青铜齿轮如出一辙。钉身阴刻的河道图延伸至墙面的霉斑,恰好接续腕间刺青的缺口。
暗河走势在脑海成型的刹那,头顶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闷响。白宸贴地翻滚的瞬间,三支淬毒弩箭钉入他方才倚靠的草堆。腐草遇毒泛起靛蓝色泡沫,竟与钟离泼洒的粟米粥毒性相生相克。
崔璃的玄色裙裾拂过满地毒沫,绣着磁石粉的衣摆扫过弩箭尾羽。金属颤音里,机关匣顶端的孔雀石突然转向东南——正是侯府地下暗河与城南漕帮货栈的交接处。
"墨家第四十七代机关枢要,"白蔻染过的指甲划过匣面九宫格,"需以洛书之数解。"她声音比水牢寒潭更冷,眼底却浮着极淡的困惑——本该昏迷三日的纨绔子,此刻正用鱼刺在泥地上排布《九章算术》的方田模型。
白宸突然轻笑出声。他蘸着伤口渗出的血,在洛书九宫格里画出斐波那契螺旋:"姑娘可知,万物生长皆循此数?"血珠滴在磁石粉上,竟显出一幅完整的漕运私盐路线图——正是三日前原主被构陷的"罪证"。
崔璃的齿轮耳坠骤停。机关匣底层传出金属摩擦的异响,在这个没有弹簧的时代格外刺耳。白宸趁她分神的刹那暴起,骨折过的右手小指以诡异角度扣住匣盖暗扣——华尔街车祸那夜,他正是用这截断骨敲碎了车窗。
"砰!"
硝烟味弥漫开来时,两人在逼仄的牢房里滚作一团。崔璃的银簪划破白宸肩头,簪头藏的朱砂粉遇血凝成珠串。白宸却死死盯着从机关匣震落的铜制构件——虽然锈迹斑斑,但那分明是柯尔特手枪的击锤装置。
梆子声再度响起,崔璃袖中突然射出天蚕丝缠住横梁。白宸攥住她腰间玉佩顺势而上,玉佩阴刻的星图竟与墙面霉斑遥相呼应。两人破窗坠入暗河的刹那,他看见钟离在喂鼠的馊饼里掺入金箔——那是前朝影卫传递密讯的鎏金术。
刺骨寒流裹着白宸下沉时,腕间刺青遇水显出血色航道图。他最后瞥见崔璃散开的发髻里藏着半枚玉玺残片,其上螭龙纹与谢明远茶碗底的仇人画像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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