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李纲眼中精光一闪,沉稳的脸上也难掩一丝兴奋。吴德更是喜形于色,搓着手:“太好了秦老板!这就叫…临门一脚!对吧斌哥?” 他看向韩斌,却见韩斌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立刻冲向那深邃的入口,反而脚步微顿,落在了后面。
李纲和吴德已按捺不住,快步走向那缓缓开启、仿佛通往星海深处的幽暗入口。
韩斌却缓步走到秦砚之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在秦砚之面前微微前倾,刻意压低了声音,铜铃般的眼睛直视着秦砚之那只深邃的独眼,一字一句地问道:“老师。” 这个称呼他很少用,此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你,和那座‘血肉城堡’…谁更强?”
秦砚之的眉头猛地一挑!那只钢铁左臂的食指关节,极其细微地弹动了一下,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咔哒”轻响。他嘴角的肌肉似乎抽搐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极其生硬、带着明显敷衍意味的弧度,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像是在背诵某种教条:“这个问题…肤浅了!真正的强大,岂在蛮力?在于心!在于神!在于意志之坚韧,精神之不朽!懂吗?匹夫之勇,不值一提!精神的境界,才是…”
“所以,” 韩斌粗暴地打断了他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虚伪的直白和沉重,“你打不过它。”
秦砚之所有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如同被冻结的面具。那只独眼死死盯着韩斌坦然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眼神,里面没有挑衅,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求证。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最终,秦砚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幅度小得几乎无法察觉,但那沉重的默认,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韩斌没有再看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像是得到了一个早已预知的答案,只是印证了某种冰冷的现实。他沉默地转身,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向那片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万象藏渊”入口,高大的背影在地底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重而孤绝。
看着韩斌的身影消失在入口涌动的微光中,秦砚之才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垂在身侧的钢铁左手,五指无意识地微微蜷缩又松开,关节处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内部的精密结构在承受着无形的压力。他那只深邃的独眼凝视着入口的方向,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近乎气声的音量喃喃自语:
“深渊的气息…又重了…浓得化不开…可怪就怪在…神志竟似未受半分侵扰?那印记…竟能如此‘温顺’地被‘驯服’?还是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困惑和更深的忌惮,“…是它在伪装?在蛰伏?” 他用力甩了甩头,将那可怕的猜测暂时压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无力的决断,“罢了…只要还能控制…只要人没疯…先稳住…前辈…您到底在哪…”
地底空间只剩下他孤寂的身影和那沉重得如同实质的忧虑,在巨大的书架阴影下无声弥漫。
吴德像只掉进米缸的胖老鼠,圆滚滚的身体在巍峨如山的金属书架间笨拙地穿梭。他好奇地踮着脚,胖手指划过那些散发着冰冷光泽的玉石板牍、悬浮着液态光芒的水晶书匣,还有用未知丝线串联、刻满奇异符号的厚重骨片。空气里弥漫着古老纸张、冰冷金属和难以言喻的知识尘埃混合的复杂气味。就在他扒拉着最下层一格落满灰尘的书架时,一股奇异的、带着泥土芬芳与新生草木清甜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钻入他的鼻孔!
这味道如此鲜活,如此熟悉,像极了乡下外婆家雨后菜园子的气息!吴德精神一振,循着味道,费力地从一堆厚重的金属典籍下抽出一本毫不起眼的册子。书册由某种粗糙坚韧的树皮鞣制而成,边缘已经磨损翻卷,封面用极其古朴、甚至有些歪扭的笔迹写着四个大字——《齐民要术》。
“齐…民…要…术?” 吴德艰难地辨认着,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他下意识地翻开那粗糙的书页——
哗!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却有一股庞大、温和、如同初春原野般蓬勃的生命能量,瞬间从书页中奔涌而出!这能量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片温暖的、带着泥土湿气和谷物清香的海洋,温柔地包裹了他!同时,无数关于播种、耕耘、嫁接、节气、土壤、虫害、五谷生长…的知识洪流,如同最亲切的乡音,直接涌入他的脑海!他仿佛看到了金黄的麦浪在眼前起伏,嗅到了雨后泥土的芬芳,指尖甚至传来种子破土的微痒!
“我的…道?!” 吴德狂喜,小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肥肉激动得直颤。他本能地张开双臂,像要拥抱这从天而降的馈赠,敞开身心迎接这股温暖的生命洪流注入体内!暖流奔腾,滋养着他疲惫的筋骨,那点被深渊怪物惊吓的寒意似乎都被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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