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茶馆”那扇不起眼的员工休息室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外界微凉的空气和淡淡的血腥、檀木混合的余味,五人鱼贯而入。地下通道特有的阴凉与干燥迅速包裹了他们。
秦砚之正歪在一张宽大的藤椅上,闭着眼睛,一只脚还搭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晃悠,手里把玩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听到动静,他眼皮都没抬,嘴角却勾起一丝懒洋洋的弧度,惬意地问道:
“回来啦?感觉怎么样啊,韩小子?是不是特别简单、易懂、又高效?跟看街头卖艺胸口碎大石似的,咔嚓一下,完事儿!”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刚看完的一场马戏表演。
韩斌脚步顿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郑玉那粉碎怪物头颅的暴力一拳,以及崔贯那口诡异收容的漆黑棺材。简单?易懂?高效?确实。但那种轻描淡写间抹杀一个存在的震撼,以及处理过程中透出的冰冷与非人感,绝非“卖艺”二字能概括。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低声道:“嗯。”
秦砚之似乎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依旧闭着眼,晃着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韩斌、吴德、李纲三人不再停留,如同归巢的工蜂,迅速而自然地融入了地下训练空间的“日常”节奏。他们轻车熟路地走向各自习惯的区域:
韩斌走向那排硬木桩人,抽出银枪,眼神沉凝。他没有立刻开始练习,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回味郑玉那一拳的纯粹力量感,以及陆烬那招招致命的枪势。片刻后,他才猛地刺出长枪,枪尖带着比以往更加凝练的寒气和决心,狠狠钉在木桩“心脏”位置,发出沉闷的“咄”声。只是那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对“效率”的思索。
吴德则走到一片空地,握紧了他的乌金断禾镰。他学着郑玉教导的样子,沉腰坐马,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给自己鼓劲:“借力…勾锁…下盘要稳…守护!” 然后挥舞镰刀,练习着格挡引偏和近身勾锁的动作,虽然依旧生涩,但那份专注和模仿郑玉姿态的憨劲儿,透着股认真的可爱。
李纲径直来到冯璃工作台附近(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席地而坐。他掏出工兵铲和一堆小零件,又拿出一本笔记(上面画满了结构图和推演公式),对照着《理器天工策》的心法,尝试优化某个关节的传动效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锐利,完全沉浸在机械的逻辑世界里。
训练场恢复了它特有的“和谐”韵律:
冯璃的工作台前,幽蓝的机械核心在无形的力场中悬浮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她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如同演奏一首无声的科技乐章。
郑玉大大咧咧地走到力量测试桩前,活动了一下筋骨,似乎觉得刚才那一拳不过瘾,又开始对着那可怜的桩子“嘭!嘭!嘭!”地宣泄起过剩的精力。
崔贯 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他的角落。他小心翼翼地从藏蓝色布袋里取出那两个未完成的惨白纸人,戴上老花镜(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用一支蘸着暗红色颜料的细笔,无比专注地给纸人的眼睛点上最后的神韵。口中依旧念念有词,不过这次语调平和了许多。
苏芷不知何时已煮好了一壶新茶,淡淡的茶香混合着药草气息弥漫开来。她端着一杯清茶,安静地坐在小桌旁,继续翻阅那本泛着微光的医书,偶尔抬眼,目光温婉地掠过训练中的众人,如同无声的守护。
庄舟依旧在无声的棋盘世界里遨游,指尖轻点,黑白子落下,仿佛在推演着宇宙的玄机。他的存在,为这充满力量与机械感的空间增添了一抹超然的宁静。
陆烬则早已结束了晨练,此刻正靠在他惯常的阴影角落里,用一块雪白的鹿皮,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他那杆乌黑的长枪。枪尖的寒芒在他冰冷的视线下,似乎更加迫人。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其乐融融,各司其职。秦砚之在藤椅上晃着脚,核桃声“咔啦咔啦”地响着,像是给这幅“和谐”画卷打着节拍。
日复一日的训练,汗水滴落在地面,器械的碰撞声与能量的嗡鸣交织成地下空间不变的背景音。韩斌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清晰流畅,汗水沿着紧实的背脊沟壑滑落。他手中的银枪化作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寒光,枪尖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每一次突刺、横扫、回旋都带着比以往更加凝练的寒气与力量。精神境界稳稳停留在二境巅峰,感知愈发敏锐;肉体在《气诀》与瀑布寒潭的锤炼下,也扎实地迈入了铁骨二境中期,举手投足间力量感十足。
就在这按部就班的平静被一声沉喝骤然打破!
秦砚之大踏步走到训练场中央,那张总是挂着痞笑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独眼中燃烧着罕见的怒火与凝重。他一改往日的插科打诨,声音如同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训练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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