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惊得呆若木鸡,坐在地上,嘴巴半天都合不拢。黑猫却在一旁悠然地舔着爪子上残留的鲜血,显然已将三颗心脏吞入腹中。
这般惨事,一连发生了两起。自此以后,小和尚再也不敢接待过路人了。
为防黑猫再度行凶,他不惜违背佛旨,捉来一条鲤鱼供它食用。可黑猫对鲤鱼毫无兴趣,以至于那条鲤鱼至今还养在后堂的水缸里。
往事一桩桩、一幕幕,令小和尚心惊胆战,难以入眠。他暗自思忖:“这一行十余人,不过是借宿罢了,绝不能再枉死在黑猫手中。”
想到此处,他忽地从床上坐起,如疯了一般冲出屋子。
后堂昏暗无比,灯火如豆。
一团黑影瞬间从他眼前掠过,那如豆的灯火猛地摇曳起来。
小和尚知晓是黑猫来了,望着黑影处,近乎哀求道:“你不能再杀人了,若你还想杀人,倒不如先把我的心挖走。”说罢,他猛然扯开那破烂的衣襟,露出干瘦的胸膛。
墙角传来一声猫叫,缓缓走出一只硕大的黑猫。黑猫的双眼绿莹莹的,在这黑暗的衬托下,愈发显得诡异阴森。
“只要你不再残害无辜,我甘愿掏心供你食用!”小和尚紧握着一把刀,狠狠朝着自己的胸口扎去。
“叮”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刀刃上,只觉虎口一阵发麻,小和尚手中的刀“哐当”掉落在地。
只听见有人说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兄弟舍己救人,大慈大悲,令在下佩服至极!”
小和尚大吃一惊,客房中鼾声依旧,这说话之人究竟是谁?他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只见人影一闪,已有一人站在了自己身旁。他竟全然不知这人是人是鬼。
黑猫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一双猫眼愈发明亮,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那人却不紧不慢道:“我叫张冲灵,人称张半仙,是个道士,也是今晚借宿的人之一。”
小和尚认出了他,焦急万分地催促道:“什么道士不道士的,你快走,这黑猫发凶要杀人了!”
张冲灵微笑着道:“道士就是道士,和尚不怕死,道士自然也不怕。”
小和尚无奈道:“这黑猫是我师父和师兄的怨灵所化,它不会伤害我,但你却不同,你若不走,必死无疑!”
张冲灵双手合十,虔诚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话音刚落,一股真气直达眉心,只见金光一闪,已然开启了天眼。
小和尚从未曾见过有人额头中间竟会发光,此番瞧见,竟不由自主地怔在了原地,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黑猫狂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双爪寒光一闪,恰似几道流星划过。
张冲灵身形一晃,巧妙躲开那一爪,顺势一记追风掌凌厉地打了出去。原以为打中了黑猫,岂料黑猫瞬间化作一团黑烟,隐去了身形。
那黑烟在半空中飘忽不定,时有时无、时近时远、时高时低、时急时缓,似在寻觅着绝佳的攻击契机。
张冲灵以静制动,脚踩太极,耳听八方,天眼一闪一闪,洞悉着周遭的每一丝变化,只要黑猫现形,便以追风掌伺候。
如此一来二去,已与黑猫交锋了十余次之多,可谁也未能伤及对方分毫。
小和尚至此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一切令他又惊又喜。惊的是黑猫怨气浓重至极,移形换影之间,阴风阵阵呼啸,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骤然降低了好几度;喜的是张冲灵居然能够在黑猫十余次的凶猛攻击下,稳若泰山,应对得如此从容自如。
整个后堂,黑影摇曳交错,寒光闪烁不休,掌风呼啸阵阵,灯火飘摇不定。
忽然间,那灯火毫无预兆地灭了。
小和尚眼前陡然一黑,只感觉有两道影子从身边疾飞而过,一前一后,也不知究竟是黑猫在前还是张冲灵在前,只听得庙门“哐当”响了一声。
整个后堂里陷入了一片漆黑,除了那如雷的鼾声外,偶尔还能听到水缸里那条大鲤鱼翻滚的水花声,难道这大鲤鱼也想出来凑凑这热闹?
小和尚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心一横,拔腿便跟出门去。他心中暗想:“这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可千万莫要出了人命啊!”
明月高悬,夜色朦胧,空旷的荒野之上,一片虫鸣此起彼伏。
“喵呜”一声,西边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小和尚匆匆赶往西边。可还未走出几步,东边又传来一声猫叫,小和尚忙转身向东边奔去,才走了十余步,四周竟都传来了猫叫声,此起彼伏,似乎在草丛中隐藏着成百上千只猫。
小和尚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一片混乱,心中慌乱不已:“这可如何是好?究竟该往何处去?”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张冲灵与黑猫激战了数十回合,仍不分上下。严格来讲,双方都未用尽全力,皆在试探对方的实力。
黑猫以往杀人,只需一招便能摘掉对方的心脏,可这次遇到的人,不仅一招解决不了,而且十招、二十招也未能碰到对方的衣裳,甚至自己还险些被对方打中。或许是因为占不到便宜,最后它假装进攻,却凌空化成一团黑烟,从破庙的窗口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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