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谬赞了。”沈清欢微抬眼帘,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敬仰,“后宫清明,皆是陛下英明神武,宵小无所遁形。臣妾不过是奉陛下旨意,按章办事罢了。陛下才是这天地万物的掌舵者,臣妾不敢居功。”
她的每一句话都将他捧得高高在上,将自己贬低得微不足道,仿佛她所有的能力都是他赋予的。这种姿态,让萧衍心中的怀疑暂时得到了缓解。
皇帝萧衍心声: 这份忠顺,倒是令人安心。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可是……真的如此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沈爱妃,你父亲沈怀安,当年也是朝中肱骨,深得朕父皇信任。你可曾想过,沈家蒙冤,你如今又重新得朕看重,这其中……是巧合,还是天意?”
这个问题,直指沈清欢最深的痛处,也是他最忌惮的沈家背景。他想看她是否会借机提出翻案,是否会表现出对皇权的仇恨。
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平静。她知道这是最凶险的试探。
沈清欢心声: 这是在试探我是否有复仇之心,是否会威胁皇权。我绝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或野心。父亲的冤屈,我当然要查,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在他面前以这种方式。
她微垂眼睫,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陛下提起家父,臣妾心中自然感慨万千。家父忠君爱国,清正廉明,臣妾自幼耳濡目染,深知为臣之道。至于沈家蒙冤……臣妾只知,圣意如天,陛下之决断,必有深意。臣妾如今得蒙陛下恩典,能为陛下分忧,已是沈家之幸。家父在天之灵,也定然希望臣妾能以大局为重,辅佐陛下,而非沉溺于过往。”
她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将“天意”和“圣意”挂钩,将父亲的“忠君”无限放大,同时展现出自己“顾全大局”的姿态。她甚至不提“冤屈”二字,只用“蒙冤”轻轻带过,仿佛那只是一段需要尘封的往事。
萧衍盯着她,眼神复杂。
皇帝萧衍心声: 她是个聪明人。这份觉悟,可比那些只会哭闹的女子强太多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怨恨,反而句句以朕为先。难道……朕真的多虑了?她只是个单纯想求生存、求庇护的女子?可这份能力,实在令人侧目。
他指尖再次轻叩桌面,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他的身体,最近日渐衰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和无力感,让他寝食难安。太医院那些庸医,只会开些补气血的方子,毫无用处。他甚至暗中派人寻访过民间奇人,但也无济于事。
皇帝萧衍心声: 朕的隐疾……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太子和几位皇子都还不够成熟,朝中也无力挽狂澜之人。朕需要一个能信任,又能解决问题的人。沈清欢……她曾救治过太后。她曾说过,她有“天赐”的体质,能感知一些常人不能感知之物。她是否……能为朕分忧?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看着眼前的沈清欢,她虽然垂眸而立,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心声中的关键词:“隐疾”、“衰弱”、“天赐体质”、“感知”。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微微抬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与关切,仿佛察觉到了皇帝的身体不适,却又不敢冒然开口。
“陛下……”她轻唤一声,欲言又止。
萧衍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他看到她眼中那份担忧,心中一动。
“怎么?”
“臣妾……臣妾斗胆,望陛下恕罪。”沈清欢语气带着犹豫和敬畏,“臣妾近日为陛下祈福,总觉得陛下龙体……似乎有些倦怠。不知是臣妾多虑了,还是陛下连日操劳,过于辛苦?”
她没有直接点破“隐疾”,而是用“倦怠”、“辛苦”来代替,既表达了关切,又显得不那么冒犯。她将这一切归结为“为陛下祈福”时产生的模糊“感觉”,而非“读心术”的洞察,进一步维护了她的神秘与无害。
萧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竟然真的察觉到了?这并非偶然。
皇帝萧衍心声: 她果然有几分奇特之处。能治好太后,或许并非偶然。太医院束手无策,民间奇人也毫无头绪。若她真有这等天赋,或许……她就是上天赐予朕的解决之道。
“你……真能看出朕的身体不适?”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臣妾不敢妄言。”沈清欢再次垂眸,声音更显恭顺,“只是臣妾曾受过一些机缘,偶能感知他人气运与安康。陛下乃真龙天子,气运昌隆,但臣妾却总觉得陛下龙气中,隐隐有一丝滞涩之兆,似是过于操劳所致。臣妾愚钝,不知如何化解,只能日日为陛下祈福,愿陛下早日安康。”
她将自己的能力模糊化,神秘化,却不具体化,更不提“读心”二字。这让皇帝感到好奇,却不会产生恐惧。
萧衍沉默了片刻。他深知自己的隐疾,且这并非单纯的劳累。但沈清欢能看出“滞涩之兆”,已远超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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