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恭敬地接过燕窝粥,细细嗅闻,又用银针探入其中。银针并未变黑。
“回娘娘,燕窝粥并无毒。”刘太医禀报。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无痕草无色无味,银针根本验不出来!
然而,沈清欢却并未罢休。她缓缓走到床边,看着萧祺苍白的脸,心疼不已。
“四皇子最近可有做噩梦?”沈清欢轻声问。
萧祺虚弱地睁开眼,听到“噩梦”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紧紧抓住身边的奶嬷嬷的手,心声传来:“怕……我怕……那个奇怪的老嬷嬷……她总是在梦里对我笑……很奇怪……还说……还说要我多吃点心……多吃……就会好起来……”
“奇怪的老嬷嬷?”沈清欢心中一动。这就是钩子所指!
她不动声色地扫向淑妃身边的老嬷嬷——桂嬷嬷。
桂嬷嬷垂首站立,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但当沈清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玉镯捕捉到她心声中一丝细微的颤抖:“糟了……四皇子怎么会提起我?这孩子……真是坏事!淑妃娘娘的计划,就怕因为这小畜生……”
沈清欢心中了然。这桂嬷嬷,正是淑妃的秘密心腹,恐怕也是毒药的实际操作者。
她转身,对刘太医道:“刘太医,你方才说四皇子体质特殊,非寻常药物可治。我曾在一本古籍上偶然读到一种奇特的‘心肺之症’,症状与四皇子颇为相似。书中提及,此症并非感染风寒,而是因一种极细微的‘气’,日积月累,侵蚀心肺,令人逐渐衰竭。寻常太医诊断不出,需用特殊手法,以银针试探脉搏,或以特殊的草药熏蒸,方能察觉那‘气’的踪迹。”
刘太医闻言,眼神一亮。他知道皇贵妃博览群书,却没想到她连这种偏门记载也有所涉猎。他立刻恭敬道:“敢问娘娘,是何种特殊手法?微臣愿一试。”
沈清欢走近,指着萧祺的手腕一处穴位:“此穴位,与心肺紧密相连。寻常诊脉,气血流淌,难以察觉细微之异。但若以银针轻轻刺入,并以太医院特制的‘宁神草’香熏,便可引出那细微之‘气’。”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宁神草确实有安神之效,但关键在于她指出的穴位和诊断方法,这是基于她对“无痕草”药性的了解,以及对淑妃心声的洞悉。无痕草虽然隐蔽,但终归是药,会留下微弱的药性残余,通过特定穴位和草药熏蒸,能够短暂地使其“显形”。
刘太医不敢怠慢,立刻取出银针,依言而行。他命人点燃宁神草,烟雾缭绕中,他全神贯注地将银针刺入萧祺所指的穴位。
随着银针的深入,以及宁神草香气的弥漫,刘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感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又绵延不绝的异样气息,缠绕在萧祺的脉搏上,如同丝丝缕缕的蛛网,正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生机。
“这……这并非风寒!”刘太医惊呼一声,猛地看向沈清欢,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敬畏。“娘娘所言极是!这股‘气’……它并非外邪,而是……而是长期累积所致!微臣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病症!”
他的心声中充满了对沈清欢的惊叹:“天哪!皇贵妃娘娘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她竟能看出连我等都无法察觉的病症本质!这简直……简直是神迹!”
淑妃站在一旁,脸色渐渐发白。她听着刘太医的诊断,心头巨震。无痕草的药性如此隐蔽,怎么会被察觉?难道……难道沈清欢真的有妖术?!
“淑妃娘娘,你方才说这燕窝粥是亲自炖的?”沈清欢突然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淑妃。
淑妃身形一颤,强撑着道:“是……臣妾亲手……”
“哦?那敢问淑妃娘娘,你身边的桂嬷嬷,最近可曾出宫?或者,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沈清欢的目光转向桂嬷嬷。
桂嬷嬷心头狂跳,但她常年伴随淑妃,心理素质极强,立刻跪下:“回皇贵妃娘娘,老奴一直尽忠职守,从未离开景福宫,更没有接触过任何可疑之人!”
然而,她的心声却如同洪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该死!这沈清欢怎么知道?难道……难道四皇子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可能!我每次都很小心!……那无痕草是从‘听雨楼’的暗线手中接过来的,是主子吩咐的,绝不会有错!”
“听雨楼!”沈清欢心中一震。这与小允子之前遭遇的势力联系起来了!她终于抓住了淑妃背后那条更大的线!
“刘太医,既然找到了病因,可有解药?”沈清欢问道。
刘太医沉吟片刻:“此‘气’入体已久,寻常解药难以奏效。需先清除体内积郁之‘气’,再辅以固本培元之药。清除之法,需以一种极寒之物,引出内里之‘气’,方可。”
沈清欢知道,这“极寒之物”便是她让小允子去寻的能够“激发潜能,让人清醒”的药。她要借此引出无痕草的药性,再配合后续的调理。
她看向淑妃,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淑妃娘娘,四皇子病重,陛下和太后都忧心不已。今日刘太医找到了病根,本宫也放心了。只是……这‘无痕草’,虽不致命,却能悄无声息地毁人根基。若真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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