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痕…艾莎…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股狂暴的撕扯力骤然消失!
**砰!哗啦——!**
林默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子,狠狠砸进了某种粘稠冰冷的液体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乱冒。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带着浓重的腥咸味和…**某种腐败的有机质气息**?
他挣扎着从粘稠的液体中抬起头。
眼前不再是崩塌的金属殿堂,也不是冰冷的虚空。
这是一片…**被淹没的废墟**。
浑浊的、泛着诡异墨绿色荧光的海水,淹没了一切。头顶是低矮、布满巨大裂痕的岩石穹顶,一些散发着微弱冷光的苔藓附着其上,提供着唯一的光源。四周,是浸泡在海水中的、巨大而扭曲的金属结构残骸——断裂的合金骨架、半埋在淤泥里的飞船引擎、还有如同巨兽肋骨般刺破水面的、布满藤壶和珊瑚的巨大管道。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些被海水侵蚀得只剩下轮廓的、风格怪异的建筑残骸,如同沉没的远古巨城。
海水冰冷刺骨,带着强烈的辐射感和一种…**生命凋零的衰败气息**。
林默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着血腥味的海水。他艰难地划动着仅存的右臂,环顾四周。冰痕呢?那只巨臂呢?
很快,他看到了。
就在他前方十几米处,浑浊的海水中,那只覆盖着伤痕累累暗色金属甲壳的巨臂,正静静地沉在海底的淤泥里。巨臂依旧保持着收拢的姿态,将冰痕牢牢护在掌心中央,如同一个巨大的金属茧。巨臂肘部那粗大的液压装置似乎耗尽了能量,幽蓝的光芒已经熄灭。而那两点熔岩般的暗金光芒…也消失了。
巨臂的主人…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陷入了沉寂?或者…已经…
林默心中一紧,顾不上身体的剧痛和左半边麻木的冰冷感,奋力朝着巨臂的方向游去。海水粘稠沉重,每一次划动都耗尽力气。奇点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他自身状态的岌岌可危。手臂上墨黑的归墟纹路在冰冷海水的刺激下,似乎蔓延得更加缓慢了,但那冰冷的湮灭感依旧清晰。
他游到巨臂旁,攀上冰冷的金属甲壳。掌心茧内,冰痕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似乎比在当铺时稍微平稳了一丝?胸口的暗红纹路依旧盘踞,但似乎…暂时没有爆发的迹象?守墓人的幽蓝烙印在昏暗的海底散发着微弱的光。
`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归墟污染…处于…压制平衡态…` 老铁虚弱地分析道。
暂时安全了?
林默刚松了口气,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和剧痛就席卷而来,他差点从巨臂上滑落。
然而,就在这时!
**嗖!嗖!嗖!**
数道锐利的破水声,如同毒蛇出洞,从周围被淹没的废墟阴影中疾射而来!目标直指攀附在巨臂上的林默!
林默瞳孔骤缩!废土工程师的本能让他在瞬间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巨臂下方一缩!
噗噗噗!
几支闪烁着幽绿寒芒、由某种生物骨骼打磨而成的锋利骨矛,狠狠钉在了他刚才位置的金属甲壳上,矛尾兀自震颤!
“谁?!” 林默厉声喝道,仅存的右眼锐利如刀,扫向骨矛射来的方向。
浑浊的海水搅动,几个扭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废墟的阴影中浮现。
它们…已经很难称之为“人”。
身体佝偻,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水藻般的墨绿色,布满粘稠的分泌物和增生的、类似珊瑚的硬质组织。四肢细长,指间覆盖着蹼膜,指尖延伸出锋利的骨爪。头颅像是被挤压过,五官扭曲,眼睛退化成了两个浑浊的白点,但嘴巴却异常巨大,裂开到耳根,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如同锉刀般的细碎利齿!它们的脖子上,挂着一些用金属碎片和骨头串成的粗糙饰品。
这些“生物”如同深海的食人鱼,无声地悬浮在浑浊的海水中,用那没有焦点的浑浊白点“注视”着林默和他身下的巨臂,巨大的裂口微微开合,发出嘶嘶的、如同漏气般的威胁声。
它们的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协调性,显然是一个群体。为首的一个体型稍大,额头上镶嵌着一块不规则的水晶碎片,碎片散发着微弱的、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嘶…外…来…者…” 为首的生物发出艰涩、如同砂纸摩擦的怪异音节,浑浊的白点死死锁定林默,巨大的裂口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沉…没…之…城…的…养…料…”
“…还有…那…金属…神骸…是…我们…的…”
金属神骸?它们指的是…这只巨臂?
林默心中一凛。这些家伙,把沉没的巨臂当成了某种“神骸”崇拜?而自己和冰痕,则被视为入侵者和…食物?
“滚开!” 林默强撑着厉声喝道,仅存的右手紧握那块圣剑残片。残片边缘依旧锋利,残留的微弱灰白星尘在昏暗的海底散发出不屈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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