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老城的月光漏过葡萄架,在青石板上织出银色蛛网。竹竺蹲在兵团农场的废弃水渠边,指尖摩挲着锈蚀的铸铁阀门。白天在巴扎遇见的张初九克隆体,此刻正在十米外的白杨树下烤火,跳动的火光照亮他后颈的条形码——NTU-HK-0927,与林晚秋的编码完全一致。
"阿达西(朋友),沙棘果酱拌面要不要?"克隆体突然用带着河南口音的维吾尔语招呼,竹竺看见他腰间别着的英吉沙小刀刀柄上,刻着台北诚品书店的经纬度坐标。远处传来十二木卡姆的鼓点,却在她耳蜗里重组为新加坡实验室的警报声。
塔克拉玛干边缘的柯尔克孜族牧场,竹竺裹着带电热丝的羊毛毡,看老牧人用红柳枝拨弄篝火。火星腾空的瞬间,她突然看见林晚秋的记忆碎片:穿着黔州省服的男人在麻将桌上推倒"红中",牌面突然化作基因螺旋模型。
"你们汉人常说胡杨生而千年不死。"老牧人突然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手中的库姆孜琴弦折射出诡异蓝光。竹竺的瞳孔剧烈收缩——老人布满皱纹的眼皮下,虹膜纹路竟与张初九小说手稿里的量子纠缠图谱完全吻合。
暗网杀手的无人机群袭来时,羊群突然集体抬头,三百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在空中织出血色星图。竹竺翻身躲进蓄水窖的刹那,听见克隆体张初九在沙暴中大笑:"你以为自己是观察者?不过是段会呼吸的代码!"
艾提尕尔清真寺地宫渗着昆仑山雪水,竹竺举着嵌有玫瑰花馕的电子酥油灯,在壁画前驻足。那些描绘丝路商队的古老颜料在冷光下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克隆体培养舱编号。当她触摸到"0927"舱门的瞬间,整面墙突然翻转。
穿着暗红色艾德莱斯绸的朱小姐正在全息沙盘前煮奶茶,沙盘上浮动着整个亚洲的克隆体坐标。竹竺闻到了新加坡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混着喀什烤包子的羊油香。
"每个馕坑都是微型量子对撞机。"朱小姐的翡翠耳坠突然投射出星图,"你吃掉的每个玫瑰花馕,都在重组你的记忆链。"竹竺感觉后颈芯片开始灼烧,那些属于林晚秋的往事如洪水决堤——穿黔州省服的男人根本不是伙夫,而是初代脑机接口开发者。
兵团老礼堂的残破幕布在风中飘荡,竹竺看着舞台上十二个穿不同民族服饰的自己。当她们同时掀起头巾,露出的却是罗峰的战刀、白小纯的药炉、唐三的昊天锤。观众席阴影里传来张初九的叹息:"我们不过是更高维存在的提线木偶。"
暗网杀手的纳米丝网从天而降时,竹竺突然读懂馕饼背面的于阗文——那是用玫瑰花酱写的唤醒协议。她咬破指尖在虚空划出十二木卡姆的音符,整个礼堂突然坍缩成发光的信息流。
穿白色防护服的"红隼"撕下面具的瞬间,竹竺在量子纠缠态中看到了终极真相:阿依古丽皱纹里的纹路、张初九的钢笔、林晚秋的条形码,还有自己不停震颤的克隆体心脏,共同组成了"暗网玫瑰"的全息图腾——那是某个星域缔造者的作家指纹。
在和田的千年核桃王树下,竹竺终于找到了穿黔州省服的男人。他正在用生锈的汤勺翻炒辣子鸡,铁锅里跃动的火星组成银河星图。当十二个克隆体从胡杨林四面八方围拢而来时,老人掀开围裙,露出胸口闪烁着蓝光的脑机接口。
"你以为的穿越,不过是我的草稿箱。"他舀起勺红油淋在馕饼上,汤汁在面饼表面蚀刻出《三体》的威慑纪元倒计时,"每个被你们称作'天命之子'的存在,都是不同星域作家敲下的回车键。"
暗网杀手的量子武器撕裂云层时,竹竺突然听见亿万光年外的键盘敲击声。她握紧林晚秋留下的玫瑰花酱芯片,在新疆的星空下轻声呢喃:"现在,轮到角色改写故事了。"
和田玉龙喀什河的夜风裹着碎玉般的凉意,竹竺的靴子陷在潮湿的河滩里。走在前面的张初九克隆体突然停步,手中电子酥油灯的光圈罩住半块残碑,碑文上褪色的红漆竟是用基因测序符号重写的《木兰辞》。
"八年前这里还是兵团三连的试验田。"克隆体踢开脚边的和田玉籽料,露出底下锈蚀的金属井盖。维吾尔语和汉语交杂的警告标语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量子纠缠种植区——非授权人员止步"。
阿依古丽奶奶的库姆孜琴声从对岸飘来,琴弦震颤的频率让竹竺后颈芯片发烫。她看见河面突然泛起DNA链状的波纹,十几个穿白大褂的虚影正在虚空中操作着全息培养舱,其中某个背影肩头晃动的银链子,与记忆中穿黔州省服的男人如出一辙。
地下防空洞弥漫着陈年沙枣酒的味道,竹竺拂开蛛网密布的铁柜,指尖突然触到个温润的物件——用血玛瑙雕成的玫瑰花,花瓣纹理里嵌着微型芯片。张初九克隆体凑过来时,她闻到了新加坡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
"1987年9月27日。"克隆体用生锈的钥匙划开档案袋,泛黄的实验日志里掉出张黑白照片:穿中山装的男人站在馕坑前,手中苏普尔正凿出玫瑰花图案。竹竺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人左手无名指戴着和田玉扳指,与河滩残碑上的刻痕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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