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边陲的「青藤星」笼罩在淡紫色的晨雾里,竹竺裹着张初九的星纹披风,蹲在早市石阶前挑拣「碎星椒」。摊主是只三眼蜗牛人,黏液触角卷着秤杆:"小娘子好眼光,这辣椒是昨儿陨星雨催熟的,辣度能烧穿量子云!"
张初九拎着藤编菜篮凑近,鼻尖沾着隔壁摊的星尘花粉:"劳驾,再来半斤不会尖叫的沉默菇。"他袖口滑落的星砂币在晨光中流转,惊得蜗牛人第三只眼直颤——那币面分明拓着噬天胃囊的浮雕。
竹竺轻掐他腰间软肉:"说了要用凡人钱币。"指尖冰晶一闪,星砂币化作普通银元。蜗牛人吐着泡泡嘀咕:"现在的小夫妻,扮猪吃虎越来越专业了......"
租住的青藤屋爬满发光苔藓,檐角挂着星海铃兰。竹竺正给庭院里的「云吞兽」幼崽梳毛,这小东西是房东送的看门兽,形如成的团子,生气时会膨胀成星云状。
"初九!"她突然嗔笑,"你教它偷辣椒!"
廊下煮茶的男人一脸无辜,手中《星海菜谱》哗啦作响。云吞兽噗地吐出半颗碎星椒,辣得在院子里弹跳,撞翻了晾晒的量子海带。檐角铃兰叮咚作响,惊起隔壁光之族幼崽,七八个发光团子翻过篱笆来看热闹。
黄昏时分的「碎玉滩」,张初九赤脚踩在会唱歌的星砂上。竹竺的冰蓝长发绾成凡人女子的样式,发间插着他清晨摘的荧光藤花。
"看这个。"他忽然弯腰,掌心托着枚贝壳状的时空琥珀,"里面冻着二十万年前的星海蜉蝣。"
竹竺对着夕阳举起琥珀,蜉蝗振翅的光影映在面颊:"不如我们那年在罗布泊挖的量子虫......"话音未落,云吞兽嗷呜吞了琥珀,胀成半透明的发光球。两人追着圆滚滚的罪魁祸首,脚印在星砂上谱成弦月状的歌。
街角的「忘忧茶馆」里,竹竺正在教老板娘凝冰术存茶。柜台后煮茶的机械生命体眼眶发红:"要是当年......"量子茶汤腾起雾气,掩去下半句。
张初九蹲在门口和铁匠铺老头下「星棋」,棋盘是块陨铁残片。老头摸着熔岩纹路的胡子:"小年轻装什么凡人,你落子的手法分明是九宫破军式。"
"嘘——"他笑着推过茶盏,"我家娘子就爱玩过家家。"檐角铃兰轻晃,竹竺的冰丝缠走他偷藏的碎星椒。
光之族的「碎虹节」当夜,两人被房东太太硬塞了情侣星袍。竹竺提着萤灯走过月桥,桥下流淌着液态星光。
"当初说要雕义肢,"她忽然握住张初九的右手,"现在倒觉得残缺也好。"残缺处新生的星纹随呼吸明灭,恰似缩小版的猎户座星云。
桥头卖梦茧的老龟呵呵笑:"二位要试试双生茧?能见二十六世轮回前的光景。"
竹竺指尖凝出冰晶硬币,却见张初九已俯身背起她:"这世还没过够,谁要看前尘。"云吞兽在后面追着星袍飘带,撞碎一池星月。
青藤星备忘录:
云吞兽因偷吃时空琥珀,连续三日排泄星云;
铁匠铺老头输棋后,连夜打造了噬天胃囊模样的茶壶;
光之族幼崽们自发组成"星袍护卫队",每天护送买菜;
竹竺的冰核悄悄温养着星砂滩,来年春天开出了量子海葵。
"今晨初九被沉默菇喷了满脸孢子,咳嗽声惊飞了整条街的云雀兽。原来那蘑菇要逆着纹理切......罢了,给他炖点星川贝。"
"娘子总说我沏茶像煮量子火锅。特向机械茶师学了七分火候,她却抱着云吞兽在躺椅上睡着了。茶凉时睫毛结着星霜,倒比热茶更醉人。"
晨雾未散时,竹竺在篱笆墙边发现几株野生的「星泪莓」,紫红浆果上凝结着露珠般的量子结晶。她摘下围裙兜着莓果,发梢沾了晨露也浑然不觉。
"张夫人又在寻宝呢?"隔壁光之族大婶捧着发光面团路过,"这野莓酸得很,我家幼崽啃一口能哭三光年!"
竹竺笑着晃了晃玻璃罐:"配上沉默菇蜜饯,正好治某人的嗜辣症。"屋檐下的张初九假装看报,星纹披风下藏着的辣酱罐叮当作响。
午后厨房传出清脆的碎裂声,云吞兽顶着满身星莓酱窜上房梁。张初九举着汤匙追出来:"我就尝了半勺...哎娘子别收我辣酱!"竹竺倚着门框,指尖冰丝卷走他怀里的罐子:"星医说你这月不许吃辣。"檐角偷看的光之族幼崽们笑作一团发光蒲公英。
铁匠铺老头拽着张初九检修「星辰煅炉」,熔炉核心卡着块噬天胃囊残片。老头抹着量子汗珠:"寻常人碰这玩意早被反噬了,你小子..."
"我娘子说这是星海漂流瓶。"张初九掌心星纹流转,残片乖乖吐出封存万年的星际情书。老头鼻梁上的陨晶眼镜滑落半截:"这!这是初代光之族女王的手札!"
当晚整条街都挤来看热闹,竹竺用冰核能量将情书投影在雾海上空。当古文字化作星雨坠落时,三眼蜗牛人摊主哭湿了七条黏液手帕,铁匠铺老头的熔炉绽放出十万年未见的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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