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萧铃儿的大包袱,齐少宣把里面的东西一 一拿出来烘烤。
萧铃儿则撇撇嘴道:“黑子河?这名字不好,我之前养的一只大黑狗就叫黑子,怎么起个狗的名字呢?”
齐少宣唇角微微上扬道:“是你家的狗用了它的名字。”
萧铃儿很是意外道:“齐大哥,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开玩笑呢?”
齐少宣的面色又有些发红,他朝黑子河看了看,说道:“我去找点吃的。”
而后,齐少宣走向河边,行至浅滩处,看准了目标拔出匕首,猛地将之刺入水中,动作快、准、稳,一尾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便轻松地被他被挑了起来。
见此情形,萧铃儿不由暗自感叹——这人真行啊,带着她这么个大累赘,洑那么久的水,现在竟然还能精神矍铄、手法娴熟地抓鱼,真是不服都不行啊!
挑着两尾鲤鱼,齐少宣回到岸上,找了块尖利的石头,去鳞、掏内脏、插树枝、上火烤,一气呵成。
接着,齐少宣用自己的外袍搭了个帷帐,对萧铃儿道:“此地无人,你把衣服脱下来烤烤。”
然后,齐少宣走向了丈许外迎风处的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后面,背对萧铃儿,坐在地上等候。
“可是,齐大哥你不要烤烤衣服吗?你可是下了两次水哎。”虽然嘴里客气着,萧铃儿却迫不及待脱下了湿乎乎的外衣,举在火堆旁烤着,湿衣服穿在身上确实很难受。
“无碍,等会。”齐少宣声音闷闷的,显然有些鼻塞。
待鲤鱼烤熟之时,衣服也干了个七七八八,重新穿戴整齐的萧铃儿招呼齐少宣道:“齐大哥,鱼烤好了,来吃吧。”
“好。”齐少宣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原本扎在头上的发髻全都披散开来,衣衫紧紧贴在他修长的身体上,在萧铃儿看来,要多养眼、有多养眼。
萧铃儿托腮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齐少宣——原来男子散了发,竟也很好看呢。
大概是感受到了萧铃儿灼灼的目光,齐少宣斜对着她的身子始终挺得笔直,脸上的红晕也没有消失过。
“齐大哥,”填饱了肚腹,萧铃儿双手抱膝,看着相对而坐的齐少宣,开口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齐少宣道:“你不是失忆了吗?”
“哦,对,是失忆了。”萧铃儿道:“可是,我只是忘了怎么出现在大漠里?又怎么受的伤?其他的我还记得啊。就比如,我是谁,从哪里来之类的,你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很重要吗?”齐少宣道:“我从未想过要探究你的过往。”
齐少宣的回答使萧铃儿的心情忽然就像快熄灭的篝火,立时黯淡起来——不探究过往是不是就代表着不在乎?还是是因为“萍水相逢”后必然的“相忘于江湖”?
不过,萧铃儿还是有点不死心,她半赌气半试探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是坏人,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帮我?”
“我认识云奇。”齐少宣道:“他是河西卫的校尉,斥候营营率,所以,你不可能是坏人。”
齐少宣的话让萧铃儿很是意外,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则让她更加意外,“云奇,他应该还活着。”
萧铃儿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齐少宣言简意赅道。
“但愿如此吧。”说到云奇,萧铃儿就变得有些难过和沮丧起来。
“萧姑娘,早点出发吧。”齐少宣起身道:“运气好的话,日落前咱们还能赶到钧城。”
“齐大哥,”萧铃儿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萧姑娘了?听着怪生分的,咱俩也算同患难过了,你,叫我铃儿好不好?”
齐少宣脚下一滞,旋即点头道:“好,铃儿姑娘。”
沿河岸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齐少宣和萧铃儿终于看见了官道,两人坐在路边等了好一会,才看到一辆木板车蹒跚而来,没错,的确是“蹒跚”——拉着木板车的是一匹体型瘦弱的灰白色老马,看起来随时都要累趴下的样子,板车上坐着一对麻衣葛巾、慈眉善目的老年夫妇,说是要去钧城探望自己的女儿女婿,在得知齐、萧二人的目的地也是钧城之后,老夫妇便盛情邀请二人同乘马车。
萧铃儿和齐少宣却迟疑着没动——这匹疲马,能载得动四个人吗?
老大爷显然对二人的犹疑很是不满,他拍拍有些佝偻的胸膛,说道:“哎呀,小哥、姑娘,别看咱的马年岁大了,劲可不老小,别说四个人了,就是再添四个也没问题。”
“是啊,咱家的大白,当年可是一匹战马,能夜行数百里呢,他的后代儿孙们也几乎全是战马。”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摸着自家的坐骑,也是一脸的傲娇之色。
好意不容却,萧铃儿只得战战兢兢爬上没有遮拦的板车,齐少宣想了想也上了板车,只是半个身子趔趄在车板之外,对这匹老马,二人显然信心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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