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就在李山拜访了禁卫军总领吴同致后的当天,葛大成就被绑了手脚,捆送到了京畿衙门,据说禁卫军抓住他的时候,他正躲藏在城郊私宅内的地窖内。
不过,令云奇和萧铃儿颇为意外的是,被抓的葛大成不但没有否认参与了抢婚之事,而且很是爽快地将其余十人也俱都供述了出来。
于是,第二天的堂审之日,京畿衙门的大堂中,满满当当,跪了一地人。
李山高坐于红木交椅之上,由一名刑名师爷将案情和所有人的供述,从头到尾详细梳理了一遍。
惊堂木一拍,李山威严地扫过堂下的每个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葛大成身上。
“葛大成,你认罪吗?”李山厉声喝问道。
葛大成三十七八岁年纪,身高体壮,长相也算周正,听到李山叫他的名字,登时露出一副惊惧的神情,只见他颤颤巍巍冲李山叩首道:“大人,小的、小的知罪,小的犯了军令,私自持械并纠结同袍拦路抢劫,造成百姓意外身亡。小的愿领军罚、受国法。”
“认罪态度还算不错。”李山冷笑道:“哼,不过,葛大成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秦家兄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葛大成闻言,慌忙申辩道:“大人明鉴,小的真的只是因为一时义愤,才头脑发晕,以致铸下此等大错。但谋杀一说,小的实实在在是不敢认下的啊!”
“刘敬,”云奇忽然走到跪在葛大成右侧的一名男子的面前,问他道:“根据邱义和马文的供述,那天除了葛大成和薛集,你是第三个上了秦家马车的人。既然李大人已经查明此乃谋杀案,假如秦暮羽不是薛集和葛大成杀的,那肯定就是你了?”
面对云奇,刘敬挺直了脊背、梗着脖子,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确实上了马车,那是因为我担心薛集一个人应付不了,而且就如葛大成所讲,我们真的只是为了帮忙,至于谋杀一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刘敬毫无惧意地看着云奇和李山,高声道:“该认的罪老子不躲,不该认的罪,谁也别想逼老子认!”
此时,其余九名禁卫军也跟着喊起了冤,纷纷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谋杀一事,有的甚至还怒气冲冲地指着沉默无言地跪在角落内的薛集叫骂。
“薛集,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枉老子冒着杀头的危险帮你救人,到头来,你却背地里反咬老子一口,简直猪狗不如!”
“那秦家的兄妹肯定是你自己杀的,临死还要拉人垫背,简直混账至极!”
“……”
等等叫骂不一而足。
见此情形,冷眼旁观的萧铃儿靠近了云奇,低声感慨道:“看到没,袍泽之义,不过如此。”
云奇好整以暇地双臂抱胸,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道:“让他们使使劲闹,闹够了,才好办事。”
半晌吵嚷后,李山猛地拍响惊堂木,怒喝道:“全都肃静!本官看哪个再敢造次?”
毕竟是京畿衙门的大堂,禁卫军们也不敢太过嚣张,眼见主官发怒,便都老实地垂首不语了。
李山威严地环视堂下,冷然道:“此案,确属蓄意杀人,尔等若拒不认罪,本官就只能大刑伺候了。”
闻听此言,场下虽安静依旧,却立刻暗潮汹涌。
“李大人,”萧铃儿忽然对李山抱拳道:“能否容民女问他们几个问题?”
李山略一沉吟,便对萧铃儿道:“萧姑娘,你请。”
萧铃儿缓步走到葛大成身前,围着垂头静跪在地的葛大成转了好几圈,蓦地用右胳膊肘碰了一下他左侧的肩膀。
葛大成骇了一跳,虽然硬生生地将差点抬起的右手按了回去,但其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却不自觉地搓动了起来。
萧铃儿突然蹲下身,猛地握住了葛大成的右手手腕。
慌了神的葛大成试图挣开萧铃儿的钳制,一番内力比拼后,葛大成落了下风,他粗壮的手掌终是被萧铃儿缓缓摊开。
对着葛大成的手掌一番端详后,萧铃儿总结道:“葛大成,观你虎口和掌中的老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习惯右手使刀的。”
拼内力输了的葛大成,对眼前这个不知来路的年轻女子,竟产生了几丝惧意,听到她问话,他不由微微点头道:“是的,我善用刀。”
“那就奇怪了。”萧铃儿轻蹙眉头,疑惑道:“一个善使刀的人,为何食指和大拇指指尖有如此厚的老茧?难道除了提刀杀人,你还善于女红?”
葛大成心下惊悸,紧抿双唇,没有回答萧铃儿的问题。
“哎哎哎,你在胡说什么?”云奇在旁假嗔道:“人家可是堂堂的禁卫军,家中自有婆子、丫鬟伺候,最不济也有婆娘,哪用得着亲自动手碰针线?”
“是吗?”萧铃儿仍然没有松开葛大成的右手,表情写满了怀疑,“那我就来猜猜这老茧是怎么回事吧。”
萧铃儿一眼不眨地看着葛大成,说道:“据我所知,江湖上有一门暗器,叫‘银霜蟒’。”话音刚落,萧铃儿就觉察到葛大成的脉搏霎时便紊乱起来,心下了然的她噙着一抹冷笑,继续说道:“此种暗器甚为精妙,但是,若要练成,需要有足够的手感,你食指和拇指上的老茧,应该就是长年捻摸银针所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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