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泛起一丝苦涩,她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真是荒唐,怎么会觉得。。。胸口残余的悸动渐渐平息,只剩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醒了就快起来,赶紧走。”江哲羽不耐烦的催促,看来这地方他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言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卫生间,滴水的水龙头在寂静中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镜面上覆着一层薄雾,映出她模糊不清的轮廓。她双手撑在洗手台边,太阳穴突突跳动,冷水拍打在脸上时,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就在她抬头望向镜子的瞬间,锁骨处一抹紫红色的印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言若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抓起毛巾疯狂擦拭镜面,粗糙的纤维与玻璃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可那印记在镜中越发清晰,像一道无法抹去的烙印。
当她颤抖着掀开衣领时,时间仿佛凝固了。密密麻麻的紫红色痕迹如同某种诡异的图腾,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蜿蜒绽放。洗手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言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江哲羽!”言若猛地冲了出去,毛巾狠狠甩在江哲羽脸上,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空气,“你不是说你没碰我吗?!”
江哲羽皱眉,慢条斯理地拎起毛巾,左右翻看,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
“我胸口这些是什么?”言若的脸涨得通红,眼眶发烫,声音里压着颤抖。
“你自己身上的东西。。。”江哲羽随手把毛巾丢开,仍不看她,语气淡漠地想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问我?”
“那我是被狗啃了?”她死死盯着他,指尖掐进掌心,嗓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江哲羽终于抬眼,目光冷淡,仿佛她只是在无理取闹。
“你自己说过,对我只有责任了,”言若逼近一步,字字带刺,“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生理需求。”江哲羽面无表情,好像在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很奇怪吗?”
“生理需求?”言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你把我当什么?”
江哲羽垂眸,长睫掩去眼底情绪,沉默蔓延。
“昨晚明明有电话打进来,”她的声音越来越抖,“你为什么不干脆。。。”
“闭嘴!”他眼底骤然烧起怒意。
“我喝的那么醉,你居然还能。。。”
“够了!”江哲羽猛的站起来,“你闹够了没有!”
言若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嗓音嘶哑:“你到底懂不懂尊重,我是个人!不是你江哲羽的玩具!”
“啪——”
玻璃杯被她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江哲羽静了一瞬,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把你当玩具。”
他抬眸,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我的玩具!”
“退房!”江哲羽将房卡甩在前台,声音冷得刺骨。
老太太眯着精明的眼,慢悠悠地扫过单据,嘴角扯出一抹了然的笑:“再加150。”
他皱眉。
“砸坏的玻璃杯100。。。”她故意拖长声调,浑浊的眼珠在言若身上转了一圈,“安全套50。”
江哲羽下颌绷紧,一言不发地抽出钞票拍在台面上。纸币与木质柜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言若站在他身后,她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只能悄悄藏在背后。她的目光如刀,几乎要在他的背上剜出一个洞来。
老太太咂了咂嘴,一边点钱一边摇头晃脑:“小帅哥,我早说你用得到的——”她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抽屉,“要是提前买了,也不至于大半夜火急火燎的。。。”
“砰——”
旅馆的玻璃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江哲羽回头,只见空荡荡的台阶上,只剩下一缕未散的白雾。
大年初一的火车站,稀稀落落的旅客拖着行李箱在站前广场穿行。售票窗口前“票已售罄”的红字格外刺眼,言若攥着皱巴巴的大巴车票,指节发白。
车厢里弥漫着皮革座椅经年累月的汗酸味,混着廉价空气清新剂刺鼻的茉莉香。言若刚踏上车,闷热的浊气就扑面而来,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车子才驶出站台,她就捂着嘴干呕起来,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给。”前排的司机头也不回地递来塑料袋,动作熟练得像在流水线上作业。江哲羽默默接过晕车药,拧开矿泉水瓶递到她唇边。
药效发作时,言若的头不受控制地歪向车窗。朦胧中有人轻轻托住她的脸颊,将她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陷在江哲羽的臂弯里,他平稳的呼吸正拂过她的发顶。
四目相对的瞬间,言若立刻转向车窗的一边。玻璃上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和江哲羽未来得及收回的,悬在半空的手。
回到江家,言若径直走向房间,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她像一尾搁浅的鱼终于回到水中,整个人重重地陷进柔软的床铺里。被褥间淡淡的蜜桃香温柔地包裹着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慢慢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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