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婴儿的脐带刺入掌心时,萧烬听见了文明的哀鸣。
每根脐带都涌来海量信息流:二战实验室里日军注射的药剂、沙漠基地中龙焱部队的惨嚎、现代医院里被电子瘟疫抽干的市民...所有人类施加于同类的痛苦,此刻化为粘稠的罪业,顺着脐带灌入他四肢百骸。
“父亲...痛...”树冠垂挂的人胎集体啼哭。
他们的脐带在罪业冲刷下由晶莹转为污浊,脐带末端竟浮现出张启明注射催化剂的手、血蔷薇操控克隆舱的指令、Zero清洗计划的代码...**人类所有罪孽,正通过萧烬的身体反哺给新生代!**
冰棺中的新生儿嬉笑着拍手。
她心口的播种器根须深深扎进脐带巨树,将罪业转化为滋养树干的养料。巨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树根挤碎地壳岩层,枝干刺穿城市废墟直抵云霄!
“这才是...真正的接生...”新生儿指尖缠绕罪业黑丝,轻轻一勾。
萧烬右臂的脐带突然暴凸。
污浊的血管在他皮肤下鼓胀游走,功德系统残留的青铜星图竟被罪业染成墨色:【基因污染度∞%,机体异化不可逆】。他眼睁睁看着指尖长出婴儿细小的牙齿,掌纹裂开露出吮吸的唇!
“父亲的手...好吃...”新生儿啃咬着幻肢。
剧痛中萧烬猛然清醒——玄机子的锈针还嵌在掌心!他狠命抠出针,对着被罪业污染的星图穴位刺下:
魂门、神堂、灵台!
三针落下,星图短暂清明的瞬间,他看见恐怖真相:所谓脐带巨树,竟是全人类集体无意识孕育的怪物。它吞噬罪业而壮大的终极目的,是将地球转化为**活体产房**,在树冠结出新的宇宙胚胎!
“接生婆...该干活了...”新生儿的声音陡然阴沉。
巨树枝杈如产钳合拢,夹住萧烬的腰将他甩向树冠。所过之处,垂挂的人胎纷纷裂开胞衣,伸出沾满羊水的小手抓挠他的身体,撕下皮肉便塞进没牙的嘴咀嚼!
血肉被啃噬的剧痛中,玄机子的声音破空而来:
“以脐为针...刺百会...”
萧烬在坠落中抓向树冠。指尖触及最高处嫩枝的刹那,罪业脐带自动缠上树枝——整根脐带绷直如金针,针尖直刺他头顶百会穴!
海量记忆灌入脑海:
*产房血泊里,女人用脐带缠住婴儿萧烬的脚踝。她将半枚播种器塞进婴儿襁褓,另半枚埋入自己剖开的腹部:“玄机道长...让我的罪...跟他隔开...”*
*窗外雷暴中,玄机子的金针引走劈向产房的闪电。老道叹息:“脐带断,罪业连。这孩子终生都是...人间污垢的滤网...”*
“原来...我生来就是接生婆...”萧烬在树杈产钳间苦笑。
新生儿突然尖啸:“那你就接住这个!”
冰棺弹射而起。
棺中“母亲”的残躯被当作炮弹砸向萧烬,半空解体成污血碎骨。而真正的杀招藏在血雨中——三根脐带拧成的标枪,枪尖正是林小悠天医血脉所化的冰晶碎片!
标枪刺入胸膛的瞬间,萧烬看见了医道绝路。
冰晶在血脉中炸开,将罪业污染冻结成墨色冰碴。剧痛反而让他灵台空明——他突然抓住贯穿身体的脐带标枪,以身为针筒,将冰晶与罪业的混合物反向注入脐带巨树!
树冠上的人胎集体痉挛。
吮吸罪业的脐带突然结冰,冰层顺着树干急速蔓延。新生儿第一次露出惊惶,拍打巨树哭喊:“父亲坏!”
树根处的冰棺底座轰然开裂。
玄机子的金针虚影破土而出,针尾拖着苏清寒药灵的绿光、陆铁山液压腿的机油、血蔷薇克隆舱的溶液...所有逝者的残存能量汇聚成针芒,刺向新生儿心口的播种器!
“不要!”新生儿用脐带缠住金针。
针尖在播种器表面半寸凝滞。而萧烬趁机拔出胸口的脐带标枪,枪尖冰晶滴着墨色血——那血竟是他被罪业污染的脊髓液!
“这一针...叫断业!”
他踏着巨树产钳跃起,冰晶血枪刺入新生儿脐带与巨树的连接处。
地核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
脐带巨树剧烈震颤,树冠的人胎如熟透的果实坠落。他们在半空迅速脱水干瘪,落地时已变成裹着胞衣的青铜俑。而巨树本身褪去血肉质感,显露出青铜枝干的本相——这分明是放大万倍的锁龙柱!
新生儿心口的播种器根须齐断。
她跌坐在冰棺碎片中,抱着失去光泽的播种器玩具嚎啕大哭。哭声里,那些青铜俑却集体转向萧烬,眼眶位置亮起血蔷薇的赤红。
“接生失败...就陪葬吧...”新生儿抹泪冷笑。
青铜俑群如潮水涌来。萧烬的冰晶血枪早已碎裂,只能抓起玄机子的锈针抵挡。针尖刺中为首青铜俑的眉心时,奇迹发生了——
俑体表面浮现365处穴位虚影,正是逆鳞剑的针灸图!萧烬福至心灵地并指点向虚影。指尖触及的穴位亮起,青铜俑轰然崩散,里面滚出昏迷的活人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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