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宅·午夜十二点
解雨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丝绸睡袍的衣襟微微敞开。
他刚结束跨国视频会议，正端着白兰地站在落地窗前醒神。
月光将庭院里的石灯笼照得莹白，远处隐约传来几声虫鸣。
"黑瞎子..."，他抿了口酒，想起今天管家汇报的"308房客又顺走两套茶具"，不禁摇头轻笑，"明天该让他赔..."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三楼窗台掠过。解雨臣的酒杯顿在唇边。
那黑影快得不像人类，像一片被风卷起的鸦羽，在月光下划出流畅的弧线。
黑色兜帽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瓷白的侧脸——那分明是张起灵！
"啪嚓！"
水晶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琥珀色的酒液溅上真丝睡袍。解雨臣却浑然不觉，手指死死扣住窗框。
世界观粉碎中——
黑影轻盈地落在安宁的窗台上，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似乎是察觉到视线，张起灵突然转头——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夜风卷着桂花香穿过回廊，张起灵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他沉默片刻，突然举起油纸包，朝解雨臣点了点头。
[张起灵选手发动"礼貌杀人"！]
解雨臣眼睁睁看着那个传说中"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张家族长，像只大型黑猫似的钻进了安宁半开的窗户。
临进去前，还顺手把歪掉的风铃扶正了。
"......"
解雨臣站在书房的窗前，指节轻叩窗棂，眼神阴晴不定地盯着后院的方向。
解雨臣不可控制地阴谋论，之前是不是他？如果一直是他的话，解一到解十九一次都没有发现过，今天刚刚闹点"不愉快"，晚上就撞自己脸上。
是挑衅吧？是挑衅吧？是挑衅吧！
——张起灵。
——一直都是张起灵。
他的思绪飞速回溯：
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动静，解一到解十九轮班值守，却一次都没抓到过人。
"呵。"解雨臣冷笑一声，指节骤然收紧。
"解一。"他声音低沉，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解一立刻上前："家主。"
"去查，安宁回解家之后，解家的所有监控。"
解雨臣站在书房窗前，指尖轻敲着红木桌案。
解一速度杠杠的，没过一会儿监控和照片就已经放到解雨臣手上了。
高清画面上，张起灵正以极其熟练的身法翻进后院，手里还拎着一包桂花糕——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而另一段录像里，黑瞎子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顺手还薅走了两朵名贵的千瓣莲。
解雨臣："......"
解雨臣机械地摸出手机，拨通了解三（他负责黑瞎子的讨债任务）的电话："把黑瞎子的赔款清单...撕了吧。除了莲花的那张。"
电话那头传来解三睡意朦胧的声音："啊？家主可他已经赔了三千..."
"再给他三千。"解雨臣盯着那串微微摇晃的风铃，"精神损失费。"
"是，家主。"
解雨臣转身，"从今天开始，后院加装红外线感应器。"他声音低沉，"再调一台无人机24小时巡逻。"
解一犹豫："可是……张爷的身手，这些恐怕……"
"我知道拦不住他。"解雨臣唇角微勾，眼底却毫无笑意，"但我要把他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样子——"
他缓缓从刚刚的文件里抽出几张高清监控截图，每一张都清晰地拍到了张起灵翻墙的英姿：
图1：张起灵蹲在墙头，手里还拎着油纸包的桂花糕，眼神警觉得像只夜猫。
图2：张起灵轻巧落地，衣摆翻飞，但脚尖刚好踩碎了一朵解雨臣最爱的名贵兰花。
图3：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监控，面无表情，但手指悄悄比了个"耶"。
解雨臣冷笑："把这些打印出来，贴满解家的每个角落。"
解一："……贴哪儿？"
"大门、走廊、餐厅——"解雨臣慢条斯理地折起一张照片，"尤其是安宁的房门口，贴三张。"
解一盯着那沓高清监控照片，嘴角微微抽搐。
"……家主，这是不是有点……"
——幼稚。
这后半句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但眼神里的欲言又止已经暴露了一切。
——家主，您这报复手段，真的很像小学生吵架好不好！
——贴照片？寄账单？您怎么不直接写"张起灵是小狗"呢？！
解雨臣察觉到解一微妙的表情，冷冷瞥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解一立刻低头："属下不敢。"
（但心里疯狂OS：家主，您这样真的很像被抢了玩具还要告老师的小朋友啊！！）
老管家端着茶盘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多少年了？
——自从老家主去世后，少爷就再也没这么……鲜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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