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素欣慰地点点头,又问:“对了,云门来的这两位是什么人?”
“他们啊,一个神经病一个娘娘腔,性情和言语都与永都格格不入,江湖宗门远离俗世,或许人都会怪一点,其它的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关于对小姑姑的疑心徐斡并不想告知林相。
“听起来似乎是坦直之人,”林致素若有所思,“你明天送他们回云门,在路上找机会探问一下皇上的用药和龙体情况,唔,本相不希望有些消息被郾王捷足先登并且有心利用。”
“好,我会找机会的。”
“记住,千万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属下明白,我会注意的,林相。”
林致素又交代了几句,便遵循惯例先后分头离开,徐斡留在房间里等着他先行走远。
他没有告诉林致素关于小姑姑身上的种种疑点,如果他说了,或许借助宰辅的权势很快能就当年之事查出些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想这么做。
脑海里闪过那双既混沌又清澈的眼睛,他很矛盾,既期待能尽快找到那个凶手但又暗暗希望那个人不是她。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才发现已经没有热乎气儿了,他一个人刚刚发呆的有点久。
明天的回程是最后的机会了,保佑自己能问出或者发现些什么吧。
果然,菩萨会惩罚每一个临时抱佛脚的人,从溪萝山回来已经好几天了,徐斡没有去见林相,因为这一趟等同一无所获。
林致素也没有召唤徐斡,他们的见面的次数都是极为克制的,这次他没有来汇报,说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且比起徐斡这边,林致素更烦忧的是皇上这突如其来的祭奠要求。
窗外,铅云阴翳 细雨粘腻,他将头靠在椅背上深深皱起了眉,牵动着脸上的皱纹纵横如刀削斧砍。
自从和裴允信力挽狂澜扶持苏祁登基,林致素的命运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他赌赢了,从一个依仗岳丈的小小给事中迈入了辅佐王业的权利核心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裴允信居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功成身退,将这巅峰的位置只留给了他一人。
但林致素很清醒的知道,裴允信的退隐不是因为高风亮节无欲无求,而是在那场拨乱反正的恶斗之中,他对雍帝和自己有了转变性的认知,他在用‘退’的方式表达着强硬的态度。
但他林致素却在用‘进’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态度,君臣一心,尽心尽力,拥护辅弼。
经过血与火的朝堂斗争淬炼,时至今日,身居宰辅高位的林致素认为自己能评价一下裴允信了,自己当初跟随他的身后见证风云,那时的鲁国公的确有勇有谋,英明果断,但他后来和圣上渐行渐远的举动说明他不是一个成熟通达的肱股之臣。
不过即便这样,有一个判断,林致素从未麻痹过-----那就是雍帝对裴允信依然有着一份难以轻易击碎的信任。
对于雍帝这个突如其来的旨意,林致素还在抽丝剥茧皇上隐藏的深意,宁城王妃和世子他们不过是那场险恶斗争的必然祭品,有谁听说过要去祭奠一份祭品?
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这犹如绵绵针似的细雨,既不致命,又不急迫,却没来由地让你觉得心乱如麻。
于是他将裴允信推到了这场大戏的台前,的确,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去主持这个忌辰,他知道裴允信也愿意作为前锋去刺探圣意的。
虽然已经渐行渐远多年,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又站在了一起。
“侯爷。”林致素退朝后就在玉瑞门的游廊上等着了。
裴允信其实远远就看到他了,反正迟早要聊的,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并肩慢慢走着。
这渊源颇深的两人都省了客套。
“裴兄,”林致素换了称呼,“依你之见,陛下这次突然要去祭奠可是存了旧情?”
“旧情一直都有,只不过是念还是不念。”
“念旧乃是人之常情,就像我,也会时不时想起和裴兄的袍泽之谊,”林致素看了裴允信一眼,“但有些旧也只能到‘念’而已,否则定会招致祸端。”
裴允信停下脚步:“林相,这些话你应该去跟陛下说才是,他如果一定要许王妃和世子以大义名分,你我怕是拦不住。”
林致素牵动起一个模棱两可的笑:“裴兄,您还是不了解陛下,他不会这么做的。但我还是希望裴兄能劝皇上适可而止,情深义重对于帝王而言不是好事啊。”
抚宁侯沉默着,只顾大步地往宫门走去。
出了宫,他走到裴府轿子前,林相亲自给他打起轿帘:“裴兄,我只有在你前面才这样直来直去,你一定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裴允信躬身拱手,两人道别。
巍峨的朱墙前,两顶官轿向着不同的方向各自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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